虽然官阶不同,所站的位置也不同,两人还能挤眉弄眼,心qíng都好得多。
可那真地上前来说了一番客套辞,皇帝也客套回去,又开给对方一张礼单,奏着乐,给人一箱箱抬上大求的船去。
不过,墨紫瞧着,那些使者,包括可那月莹,对大周的礼箱神qíng淡漠。大求一向以为汉人傲慢,其实他们入关这么多年,仍将汉人视为低等,傲慢的究竟是谁,不言而喻。然而,心野了,能看得清自己吗?
可那上船之前,最后说了几句话,顺便提出一个请求,“陛下,此次来都时日甚短,就玉陵之事虽未能达成协议,但我大求与大周百年相安之约仍在,今后自当妥善奉行。玉陵如今人心归太子,若太子有德,大求会把理国之权jiāo还。玉陵与三国相邻,国土不大,一国有难,我等扶助也是行天道真义,不知qíng者误会我大求不善,实有偏颇。众神慈悯,无论他人作何是想,大求仍坚持帮玉陵度过难关。从港口出去,夹岸有数万大周百姓,我请陛下遣合适之人送我大求船一程,以显两国友qíng,破无稽谣传。”
可那的话让人找不出理由说不行。这是大周官港,随拉出一只船就足以风光开道。问题是,让谁送?皇帝看看他的重臣威将,难下决定。看似只是从一程,但两国相jiāo,哪里是简单得了的。便是知道对方偷取了布防图,面上也得若无其事。而驿馆着火,大求就算怀疑大周,却什么都不好说。即便有明证有把握,就只能装作无事,一起演好这台邻居友爱的戏码。这便是政治。每一步要走得小心,率xing而为的大气之下都有jīng密算计,不过普通人看不透,能有几个掀毛望皮的,就不错了。
皇帝找中书令和各部尚书急议,很快就宣武连祁,萧维,魏佳,墨紫和杨悄五人上前。
“这些年轻人当日因she铃与出使的各位结缘,就由他们随鸿胪寺卿代朕送上一程,也希望两国之谊能传承到后起之辈心中,保四国百姓享太平日子。”皇帝说出准备好的话。
这一行人选,年龄都不大,地位却不见得不高,其中以武连祁为首的三位,都被认为将是下一代国之栋梁。而且,年轻人容易获得百姓喜感,尤其墨紫和杨悄两位新任女官,是上都津津乐道的人物,借此露脸,从此就恢复大周任用女官之先例。不过,另一层面,这五人组曾击败过大求,气势上更胜对方一筹,送行,显示大周风度。总之,多重深意。
墨紫看到中书令回到他自己的站位,对后面的元澄说了句话。
元澄一笑,但目光就望向墨紫。
墨紫便知,这是他的主意了,垂眸思索把她也揽进去的目的。是想让她借机打听豆绿金银的下落?可那也不可能告诉她。
这时,可那对皇帝行躬身大礼,谢过后,上船。
所谓送,也有讲究。不是各坐各船,而是大周送官们要上大求船,再坐自己的船回来。因此,萧维发了两艘船,一首一尾,张大周国帜。
杨悄很高兴得走在墨紫身边,“姐姐今后别杳无音信的,都在上都,见面怎么这么难?要不是今日皇上让我来,我俩不知何时才能又见。我本来就没什么朋友,难得遇到姐姐这般投缘的。”
墨紫心想,这年头凡是不安分守己的女人们,跟她都能推心置腹,而且被她逐渐往“歪”里带。不过,多一个好一个。凭一己之力,不说能带出武则天那时女权高涨的风气,至少也给有志向的女子一块小小发展的天地。
“事qíng一桩接一桩,我忙于应付,想着瞧你去,也抽不出空。这月二十五,我有姐妹淘的小聚,你不嫌叽叽喳喳说话累,就赏个脸来玩儿,在今今坊子曰茶店。”
杨悄啊了一声,很兴奋,“子曰茶店,就是新近要开张的那家茶点铺子吧。我哥给我瞧过请帖,制作得很是特别。”
“店选在二十六日开张,是我那几个姐妹凑份子自当老板,怕开张那日顾不上,就选在二十五日试营,聊天也不被人打扰。xing子都是jiāo不到普通朋友的,等认识了她们,你就不会是难得遇到我这么个投缘的了。”女qiáng盟多一有力会员。这么下去,她应该考虑开个女子俱乐部,专收想飞出大宅的女人们。
杨悄张圆了眼睛,小小脸上无比向往,“我去我去,早认识姐姐就好了,那如今我也是子曰茶馆的老板,让我哥羡慕。他总说我读了那么多书却找不到闺中好友,不如学女红理家事还能找个好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