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紫眨眨眼,她就说萧三虽然看这不太可靠,关键时候心明眼亮,还是不错的。怪不得裘三娘怎么扑腾,最后还是服了软,心甘qíng愿做了这萧三奶奶。至少,两人都在努力脚套实地把日子过好。那么,以前好事坏事真是不要太计较。
裘三娘笑得明媚,“我不管你那些帐,我自己家里的事和外头的事都来不及理,你要养家糊口,当然要劳心劳累。学学这些也好,我看公公是很懂这些的,底下人谁糊弄得了他?小事自有婆婆做主,可大事都得他点头。他还是大将军呢,公务比你不知忙了多少。”
“所以我爹常说我们哥仨没个像他的,要么只会带兵,要么只会读书。”萧三又重重点头,“我试试看。”
“墨紫,他如今算盘练得很好了。”裘三娘捂嘴笑,“书都扔到我这屋里来,谁不知道,萧三爷一向爱书如命,珍藏的好书是不出书楼的。”
墨紫看看手上的花神传,问道,“这本么?”
“咦,这本花神传怎么跑到你屋里来了?”萧三却并没有着急拿回宝贝书去,“一定是白鹄这小子忘了收拾。他什么都好,就是丢三落四的马虎毛病,让人头疼。”青雀被金丝的事连累,已经让家里领回去,而由年纪略小的白鹄顶上来。
墨紫便把书递过去。
萧三不接,“这本书我早想着给你们俩看。我读了几万册书,专讲女子的少之又少,除了花木兰,便只有几个古时声名远播的奇女子,唯这本讲述本朝女子之事,也并非那些地位显赫的人,而是一位普通妇人。字数不多却生动,故事不惊涛骇làng却平实温馨。玉陵花国的爱花女子,竟有那样纯净的心,帮当地老百姓改善生活。”
裘三娘开玩笑,“三郎你再说下去,为妻要以为你爱慕那女子已深了。”
萧三哈哈两声,“得妻吃醋,为夫深觉圆满。”
这两人的感qíng,不知何时,密不透风,外头滴水漏不进去。看看两旁正忙着张罗的丫头们,个个目不斜视,似乎习惯主子们这么ròu麻了。
墨紫当灯泡也成习惯,翻翻书,“那我先借去看。”花神,和豆绿有些共xing。一样绝美,一样爱种花,一样心地善良。想到豆绿常做的噩梦,有点在意。
萧三大方允借,“墨紫,你今后要常来。你走了之后,三娘总说闷,没人让她动脑来斗。好了,你们姐妹俩聊,我怕白鹄又落了东西,看看去。”
待萧三走了,裘三娘和墨紫也换到暖亭里去坐。
婆子生了火开了窗,墨紫便看到园里的灯。确实很美,是经裘三娘用心装点后的美。没见过她对永古斋费过什么心思,甚至连默知院都未改动过一处,毕竟这才是自己的家,处处可以随自己心意。
小丫头们上了点心,都是新面孔,把墨紫称小姐。
“先垫垫,等白荷来了开席。”裘三娘自己拿了一块红豆糕,尝一口却没滋味,“真是自找的,一个个放出去,我却吃不香也少了乐子。”
“敢qíng,我是你的乐子。”墨紫失笑,“那不还有三个呢?你gān脆别放人,替你做牛做马得了。”
“我喜新厌旧,行不行?”裘三娘转而悠悠叹口气,“难道真让我看重的人当一辈子丫头不可吗?这会儿不放更不行了。白荷出去没两月,找了个五品官,当了官太太。我要扣下红梅绿jú,岂不埋怨我偏心?”
“白荷是找了个好人,当不当官太太,不重要。”墨紫不以为意,“你要是给红梅绿jú也一样找个好人,不会怨你偏心的。每个人的命运不同,哪可能都嫁给当官的?再说,当官的,好人少。凤毛麟角的江官儿让白荷碰上了,那也是命中注定。”
“也是。”裘三娘喜欢问墨紫的意见,就因为她的话出人意表却能引发深省。
“下一个轮到谁了?”墨紫吃点心,觉得水准还可以,没裘三娘嘴巴那么刁,“你找我来吃饭,就为这事吧。”
裘三娘抛个哀怨的眼神,“我就不能没事请你来么?”
“我有闲,你却不得闲。”墨紫不怕她凶恶,“搬出来就如出笼的鸟儿,迫不及待要拍翅膀高飞呢。”
“暂时先不放她们,我倒是放了岑家的。岑叔死活不肯接受,不过最终说服销了大郎二郎的卖身契,今后我也就是个雇主。不过,我瞧你周围似乎好郎君的人选不少,先替红梅绿jú留意着吧。”裘三娘也不想那么快身边一个可用的人都没有,总要把新人用上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