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上面色挺好?”中了一箭,就跟擦破块皮一样轻松,三天就跑出来jiāo际应酬。
“挺好的。”赞进回想一下,“有酒味道。”
丁狗听得不耐烦,“你和元大人夫妻吗?问那么仔细”
墨紫心扑通扑通乱跳,吐口气,“丁狗,你要么说对已婚妇女不感兴趣,要么随便说人夫妻。chūn天要来,所以你快发作了吧?”比毒舌?她平日让让他而已。
噗——
这回,喷饭的,是郑文和齐修。
吃过饭,鼓声阵阵,催开另一个关卡。
墨紫走出帐篷,却正对站在矮围外的元澄。
他对她笑,笑得那么明亮,绝对不能再用温润来形容。
墨紫回他一笑,转过身去。
“别对我那么笑”她恶狠狠得低语。元澄这个人,她一面想靠近,一面想远离。她对他的感qíng很复杂,从一开始把他当成个老头子,到他以黑色晨衣半敞还光脚那样绝尘清冷的姿态,就无法理清了。
她不再天真,所以用互利为友这层关系将他隔开。他利用她,她也利用他。但隔开了吗?她只觉得更亲近了。没良心得讲一句,她现在,遇到需要倾诉的时候,遇到任何难处的时候,第一个出现在她脑海里的,不是豆绿金银,不是裘三娘白荷,不是任何人。就得是元澄只有是元澄
小心翼翼,貌似随处瞄瞄得转过头,见他笑得更璀璨,墨紫顿时扭回来,“完了完了完了……”
一口气说了十几遍完了,心里骂自己:墨紫你猪吗?喜欢过一个狠的,现在喜欢一个更狠的。一个是不吭声得利用你,你傻还有qíng可原,一个是讲明白的利用你,你再傻就是自找死路了。
另一个声音说:他对你挺好的,说救命就救命,说保护你就保护你,也不尽是利用你,肢体语言还老暧昧,好像有什么意思一样。
摇头,打压下去不良思想。文人墨客,说话就爱弄个暧昧调调,其实内涵正儿八经。要当他有想法,那就是自恋。她的命不好。一堆不知道藏在哪里的人要杀她,而旧债自己以为清了,偏债主还不肯认账,有得纠缠。
还是像以前想得那样,随意些,跟着他。朋友也好,掌事也好,平心静气。平心静气吧
郑文听她直说完了,不由很紧张,“宋大人,您一定要赢。”
而且,而且,像他那样的人,桃花一定多。已经有个香十一。看皇帝喜欢他的样子,没准也赐个婚。她,绝对,不可能和人共夫
“大人?宋大人?”不知为什么,称呼不了她宋姑娘了。郑文被她之前所展现的能力而起了敬佩。
墨紫迅速给他一眼。
杀气郑文一哆嗦,以为自己说错什么话。可再看她时,却是挺正常的神色。是自己太过紧张了?
“郑官。”墨紫长呼吸。
“是。”郑文凛神。
“想升官,就站定队伍。”墨紫说完,嘱咐他们不必再跟,独自走上台阶去了。
齐修斜眼瞧呆傻的郑文,“此女还不笨。”
郑文垮了脸,“可我什么也没敢做呢。”他胆子小,墨紫又是皇帝派来的人,虽然是女官,可也是比他大的官。司正让他暗中监视墨紫,他犹豫来犹豫去,目前只是随便搪塞。
“想多了坏事,总有一天会做的。”齐修拍他脑袋,“学我吧。既然没出息,就做份内的,其他少理会。”
台上面对面两张长桌,桌脚下有木和各种辅料,桌上放了工具纸张,也算应有尽有。
一号匠已经选定桌子,见墨紫上来,便对她冷笑连连。
小太监们要拉帷幕,一号匠说,“不用,我想宋女官既不会偷学我的,我也不可能偷学她的。”
墨紫觉得好笑,“你不用,我用。宋氏祖传之技不外传。不是不信你,只是家规难违。”
一号听了,自古绝学传男不传女,传子不传媳,她一个云英未嫁的大姑娘,父辈能传什么祖传之技,必定是故弄玄虚。他自然不当回事,随她叫人把台场一分为二,罩得密密实实。
时限,又为两个时辰。
听到布幔那边锯子呲库呲库,墨紫却在画图。但她画得很快,片刻功夫就将心算过的每个部分jīng准画了出来,又用片刻工夫仔细检查一遍,确认数据无误,这才开始动工具。
一号匠先是听不见隔壁半点声音,等他把鸟的木块锯出来,才听到墨紫锯木,禁不住得意。暗道,便是她会些技艺又如何?准备考题她可以有时间有人力,可这会儿却要在两个时辰内见真章,定是惊慌失措恍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