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过来,除了探探墨紫的伤势,同时也想亲眼瞧瞧那位元大人。一眼看过后,发现对方是个斯文相的太学博士,彬彬有礼,说话诚意,终于放下一颗心。
正如元澄之前所说,天下元姓何其多。裘三娘一点都没有将这个元大人同墨紫渡过来的那个第一贪官联系到一起。
“你编的理由是抄近路?”裘三娘嫣然一笑,“看他这么好骗?”
“他不好骗,不过君子有成人之美罢了。我一个小小丫头,挺老实的样貌。他穷得连清理园子的银子都没有,仆人两三个,我难道还能偷他什么东西不成。”不想把元澄说老实,因为裘三娘不是没有判断力的人。
裘三娘挑挑眉,似乎不信,接下来的话则让墨紫差点伤口裂开,“墨紫,我听说你伤在胸口,差点穿心而死。若是女子救了你还好说,可如今救你的却是一个男人。虽说元大人好心,不过坏了你的名节也是事实。太学博士跟教书先生差不多,从六品的官,没有实权,逢年过节收收学生的礼了不起了。不过,有你当贤内助,说不准就青云直上,飞huáng腾达。不如我同他说,把你许了他如何?”
“……”瞠目结舌。
“怎么?害羞得说不了话?你也知道我这人心肠不好,救你一命却非bī得你少十年自由。他若愿意娶你,我二话不说,船场的约即废,卖身契立刻还给你。”裘三娘似笑非笑,恶作剧般对墨紫眨眨眼。
这是玩笑话啰?
墨紫找回自己的声音:“照你这么说,我要嫁的,不是元大人,而是大夫了。”
“墨紫姑娘放心,为你治伤那日,全身上下都裹严实了,拔刀的是大夫,敷药止血的却是大夫的夫人。”元澄又来接话说。
这个人办事,一向周全。墨紫看看裘三娘,对她反过来眨眨眼。
裘三娘不急不忙,端坐好,笑道,“我家丫头嘴刁,我懒得理她的歪辞。只不过,大人是饱读诗书的士子,说出来的话却怎生没有道理?俗话说,男女授受不亲。大人虽是好心救了我家丫头,但她独自住在大人府上已十日多,不管你二人是否清白,在外人看来,墨紫名节已损。大人,可是这么个说法?”
元澄一笑,淡淡扫过墨紫,点头,“的确如此。”
“……”某墨再瞠目结舌。
“不知大人可有妻室?若夫人明理,自当能接受我家墨紫。”裘三娘本是说说而已,却突然热血了。
“元某不曾娶妻纳妾,至今孑然一身。”恶人,要什么家累?
墨紫一怔,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居然没大老婆小老婆一堆老婆?这人,是打算全副身心报仇,还是太花了准备玩一辈子?
裘三娘也是一怔。萧二要娶公主的,二十多岁还不成亲那叫没办法,难道教贵族子弟的老师真有那么穷,连老婆都娶不了?
“看大人年纪也二十过了吧,怎还未娶?”裘三娘奇怪。
元澄还没说话,墨紫开了口,“我的奶奶欸,我一个没有身份的丫头,名节之说根本套不上。再者,你这是打算闹得王府里的人都知道咱们偷跑出府的事,是不是?”
后面一句话,如一盆水,浇熄裘三娘的热血。
元澄垂眸,笑深了。
裘三娘走后,又剩这二人独处。
一个视封建礼教如粪土,一个持胸怀坦dàng无歪心。
“没想到我的主人是女子吧?”墨紫今天jīng神不错,还不觉得累。
“没想到,不过无甚关系。女子也好,男子也好,以墨紫姑娘的聪慧,都能善加利用。”一句话,jīng准定位。
“我在先生面前无所遁形,先生未免太厉害了点。这世上,大概没人敢对先生撒谎。”夸得夸张,水分不多。
“我没那么厉害。”不自称元某,且话锋一转,“你可饿了?”
又问她饿不饿?这是要来讨论人qíng问题了。
墨紫已有打算,“我饿,不过,咱们边吃边聊,也可。”
元澄叫来落英和铭年,嘱咐两人去准备吃食,然后自己撩了黑衫,在原来那张圆桌上坐下。
“墨紫本有意不认先生,不过看到先生既然这般惦记着这人qíng,倒叫我不好意思不让先生还了。”睡足了,营养不错,她脑袋都转过来了。
元澄哦了一声,“不知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