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之就问成姑姑:“太后娘娘这几日饮食如何?”
“饮食不佳。”成姑姑道,“勉强能克化几粒米粥……”
顾瑾之点点头。
综合太后的面相和舌苔、脉象,再结合她的身体情况看,她应该是肝风动。
肝肾不足,则内风升动。
中医认为,肝属木,肾属水。当肝肾不足,则水不涵木,就会脾阳阴虚,从而头晕。
假如不治疗根本,头晕的毛病会常犯。
顾瑾之离京这七年。太后也很健康,说明太医院的提点大人彭乐邑照顾太后,已经有了心得。
像今天,顾瑾之未到,太后也让人去煎熬,愿意吃彭乐邑的药,说明太后心里也是信任彭乐邑的。
顾瑾之不想打破这种信任。
她不知道彭乐邑是怎么诊断的,故而问成姑姑:“彭太医怎么说太后娘娘的病?”
成姑姑看了眼顾瑾之,道:“彭太医说,太后娘娘有点阴虚。开了点补气的方子……”
然后。她去把方子拿给了顾瑾之看。
顾瑾之道了谢。接过来仔细看着。
从彭太医的方子上看,他是认为太后这病,起源于脾阳虚弱,故而侧重于治疗脾阳。
他的方子里。还有一味龟板。龟板是治疗阴虚的主药。
也不能说他这方子不对。
他侧重治疗脾阳虚弱。
而肝风动,也是因为阳气攒动,使得肝风随之而动。若是治好了脾阳,肝风自然也会止歇。
彭太医绕了点弯路,最后和顾瑾之的想法也是殊途同归。
顾瑾之就对太后道:“母后,我瞧着彭太医的方子,很是对症。我就不需另开方子了。”
太后笑了笑,道:“小七也这么说,哀家就放心了。”然后又道。“哀家好些日子不见你和孩子们,甚至想念着,才让仲钧回去带了你来。怎么孩子们没有跟来?”
“彦颖跟着师傅习武,今天不是休沐的日子。孩子放开始习武,我和王爷也不敢养成他半途而废的恶习。故而没有带他;燕山前不久生病,如今尚未痊愈……”顾瑾之慢慢说道。
“燕山是怎么?”太后打断了顾瑾之的话,语气里有几分焦急。
“母后安心,燕山不过是小小风寒。”顾瑾之忙道,“春夏交替,时温无常。燕山也跟着师傅习武,一不留神出了汗,就染了风寒,是我没有照顾好他……”
朱仲钧在一旁,连忙接话:“也不是小七的错儿。燕山到底虚弱了些。小七是时刻用心在他身上的……”
太后就禁不住笑起来。
这么多年,仲钧还是这么疼媳妇,生怕太后责怪顾瑾之,让太后心情好了不少。
看到孩子们恩爱和睦,老人就会放心。
“哀家知道小七用心……”太后道。
正说着话儿,药已经熬好了。
小太监试了药,成姑姑再端给太后。
顾瑾之看了眼成姑姑,想给太后喂药。
成姑姑也能理解,笑笑轻微点头。
顾瑾之这才说:“我给母后喂药……”
“王妃孝顺。”成姑姑笑着,就把药碗给了顾瑾之。
太后也没有拒绝。
顾瑾之便坐在太后床边,一勺勺给太后喂药。她喂药的手非常稳,是因为平常给燕山他们兄弟喂饭的缘故。
药很苦。
太后喝得直皱眉。
等喝完了,成姑姑端了蜂蜜水,给太后漱口。
喝了药,太后胃里很不适应,脸色更加难看。
而后,她慢慢平复。
见朱仲钧还在这里,太后便道:“你去东宫瞧瞧,看看太子那边可有事宜。小七陪着哀家,咱们娘俩说些私房话……”
朱仲钧道是。
等朱仲钧走后,成姑姑也退了出去,只留顾瑾之照顾太后。
太后问她肚子里孩子的事:“现在可会动?”
“……还不能。”顾瑾之笑道,“我怀着燕山他们兄弟的时候,也要到六个月才会动。”
太后笑着点点头,又道:“听朱仲钧说,你前些日子都下不得床,这胎如此辛苦?”
顾瑾之这胎,的确辛苦。
她仍是轻描淡写:“王爷疼我,府里又没事,我便托懒。倒也不是真的下不了床。我有点不舒服,就装腔作势躺在床上,躲清闲……”
太后微笑。
她对顾瑾之还了解的,只是她的性格。
只怕她这胎真的很辛苦。
“……我之前怀着燕山他们兄弟的时候,也不曾这样。如今这胎,我也精贵了起来,一点事都承不住。王爷和我私下里猜测,这胎怕是个女儿。”顾瑾之道,“王爷大名、小名,取了一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