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千万宠爱聚她一身,让她扬名千古。
可是她不愿意……
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说了那么些狠心的话,什么唐朝封庶母为后、儿媳为妃等……
越想,越觉得懊恼。
不该如此的。
他原本只是去警告仲钧一番,顺便把顾瑾之作假欺君之事,给她一个警示,怎么最后会走到那么一步?
顾瑾之和仲钧的婚事,他已经拟好了圣旨,以地龙翻身为由,推迟到明年的九月。
给他们做吉服,不过是防止母后阻拦他颁旨,在母后那里也好交代。
皇帝要徐徐图之。
他要一点点像母后透露,他要封顾瑾之为后的。
这样,母后不至于一下子接受不了……
如今怎么办?
还照原计划,推迟他们的婚事吗?
顾瑾之现在已经知道了他的用意,她会不会越发抵触?
皇帝想要的,不是一个女人,他要一个爱人。
一个懂得爱他的女人,就像她爱仲钧那样,而不是一个行尸走肉、满腹怨恨的女人。
这一折腾,就到了四更天。
皇帝要起身,先去坤宁宫请安,而后上朝。
宫人服侍他更衣。
向梁却走了进来。
向梁是司礼监的御笔太监,他负责帮着皇帝批红。内阁递上来的奏折,一些非紧要的,皇帝来不及批红,就交给向梁。
昨日他出宫,所有的奏章都交到了向梁手里。
他回宫的时候,向梁尚未处理完。
皇帝看了他一眼。
他眼底有浓浓的淤积,应该是一夜未睡的。
那么多奏章,向梁又仔细,肯定忙碌了一夜。
“陛下。”向梁跪下,将一份奏章递给了皇帝,“这是御史王献呈上的奏章,内阁已经票拟。奴婢斟酌再三,不敢批红,请陛下过目。”
皇帝便知道是比较重要的事。
他有点烦。
一夜未睡,他情绪很差,最怕有事。
他接过来,尚未翻阅,问向梁:“是什么事?”
“是……是庐阳王……”向梁道。
皇帝一愣。
他快速打开奏章,一目十行浏览起来。
看完之后,他浓眉紧拧在。
仿佛不甘心,他又看了一遍。
而后,他将奏章狠狠合上,摔向地面,呵斥道:“荒唐!什么御史王献,朕看他是闲得发疯了!驳回!”
满屋子的宫女和内侍都吓得跪下。
看看,只要自己语气稍微重点,这些人都吓破了胆,更别提他口出恶语了。
怎么顾瑾之就是不怕他?
他的思路开叉了。
向梁也跪下,口呼陛下息怒,才把皇帝的思路拉回来。
“陛下,这份奏章,内阁已经票拟。首辅和阁老们的意思,还是要照规矩办事,否则法令不严,朝纲不正……”
皇帝怒视他。
“……等会儿早朝,御史定要参奏此事。陛下若是驳回,只怕大臣们难以答应。”向梁低声道。
大臣们和皇帝在太和殿争吵,已经不止一次了。
他要提醒皇帝,做好心理准备。
皇帝烦躁异常。
怎么所有的事,都赶在一处了?
他发了一通脾气,又把那奏章给捡了起来。
“刘术。”皇帝喊了另外一名贴身太监,“你去趟坤宁宫,就是朕今日起晚了,直接早朝。等下了朝,再给母后请安。”
他把奏章拿在手里,坐了片刻,才起身去了太和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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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节犯法
朱仲钧在顾家,美美睡了一夜。
和顾瑾之的交谈很是愉快,让他心情大好。
皇帝那些龌龊行径,朱仲钧也不再放在心上。
只要顾瑾之能跟他一条心,朱仲钧就什么也不怕。
看皇帝昨日的行为,成亲之事怕是还会有波折。
朱仲钧早起对顾瑾之道:“我进宫一趟,把昨日的事,透一点告诉太后。”
他会用有利于他和顾瑾之的说辞,所以顾瑾之不担心。
她点点头。
朱仲钧去了外院,换了身衣裳。
昨日暴雨之后的凉爽,今日仍在持续。
风吹在脸上,似纱幔轻轻萦绕,很舒适。
朱仲钧换了件皂青色的茧绸直裰,又进了内院,和顾瑾之去正院用早膳,准备进宫。
他们尚未出门,宫里便来了人,请朱仲钧去太和殿。
太和殿是早朝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