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扯开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我可不能让娘白白背这黑锅,谁挪用嫁妆,谁领罪责。最重要得是,我同二姐姐,三哥的关系还没亲近到,让他们绝对信任我的程度。万一他们误会了,麻烦事会接踵而来。嫁妆银钱本来是小事,况且不过几百两银子而已,但在有人眼里那就是了不得的大事,上纲上线……把我娘说成侵占嫡妻嫁妆的小人。”
她的话语透着几许无奈,按了按太阳穴,喃喃的说道,“为几百两银子的事劳心劳力。我都为自己可悲……什么时候这种小事也需要……我?”
灵珊低笑吹灭蜡烛,“您还是好好歇歇吧。”
九小姐的郁闷,她能理解一二,九小姐并不轻视银钱,可她最不愿意被银钱等琐事绊住,若不是涉及到原配嫁妆,几百两银子算什么?
清晨。阿九洗漱后。先随着姜氏给老太太请安,知道老太太还消气,姜氏二话没说。直接领着阿九回转九和居。
把本想耍婆婆威风的老太太气得牙痒痒,口口声声的说不孝,不孝。
阿九临出门前听仆从说老太太为此大发雷霆,嚷着要去衙门状告儿媳不贤。对报信有心看好戏的李妈妈道:“你去回祖母,若想父亲安安稳稳的从诏狱里出来。祖母最好在后宅颐养天年,府上的事自有我娘处置,若是祖母不在意父亲生死,不在意老家的千顷良田。不在意莫家的官绅身份,她尽管去衙门,我和娘都不拦着她。”
“……”
李妈妈听得咋舌。自从八小姐和老太太回京后,九小姐这气势比往常可是更胜一筹。
姜氏稳坐梳妆台前。镜子里映出她淡淡的欣慰,“最近外面对莫家多有窥探,老太太初到京城,还是先养好身体为上,以后有门房接到请帖先送给我过目。”
“是,夫人。”
姜氏这是打算变相软禁周姨娘一干人等,见不到外人,自然会少很多是非。
李妈妈见阿九收拾停当,“九小姐这是要去何处?”
“李妈妈,你是我莫家的奴才,我要去哪里用得上向你报告么?”
“……奴婢不敢。”
阿九没有看李妈妈骤变觉得委屈的脸色,回头对姜氏说:“娘,家里的规矩也该立起来了。”
“我晓得。”姜氏勾了勾嘴角。
“夫人,这是……这是韩国夫人送来的礼单,请您过目。”
姜氏新提拔上来的如意捧着礼单进门,见一向在莫家很有派头的李妈妈吃瘪,如意对姜氏更多了敬意,畏惧,夫人接下管家大权,府里的天只怕要变了。
如意如今已经是姜氏的人了,她也只能紧跟着夫人。
阿九停下出门的脚步,大有深意的问道:“是都有呢,还是只送八姐姐一人?”
“奴婢听说是都有的。”
“也是,八姐姐深明大义,自然不会让我和娘,以及二姐姐‘吃亏’,我同韩国夫人素未平生,娘同她也没交情,怎能平白的受韩国夫人的礼?”
“九小姐的意思是把礼单退回去?”
“我不认识韩国夫人,可八姐姐认识啊,礼单呐……和礼物一起交给八姐姐。”
这份烫手的山药直接交到莫昕卿手上,想必她面色也会很精彩,阿九略有遗憾没法亲眼所见。
果然……莫昕卿握紧礼单,把莫盺怡的名字默默念了几遍,过了一会才缓缓的笑了:“把礼物给祖母送去。”
“是,八小姐。”
“让人盯紧她。”
“奴婢已经把消息传出去了。”
莫昕卿这才继续低头做绣活,仿佛手中的刺绣就是她的全部,即便莫昕岚也劝过她多多练习书画,可她大多轻轻一笑并不在意。在老家时,莫昕卿还随老太太下过田地。
周姨娘听说后,抱着莫昕卿心疼了好久,有几分后悔不该让女儿去讨好老太太。
莫昕卿对周姨娘意味深长的说过,“我去老家,只有好处,娘,真的只有好处。我眼界更宽,认识的人更多,也动了许多很少有人明白的道理。”
她因此得到的好处不能同周姨娘细说,面对周姨娘的担忧,莫昕卿只能暂且安抚着。
“九小姐,后面有人盯梢。”
“嗯?”
阿九略有惊讶,“除了周姨娘和八姐姐外,应该不会有旁人盯着我。”
灵珊,灵韵坐在阿九身边,马车急速前行,灵韵笑容婉湄,“甩掉他们?”
阿九想了想,“不必,让他们看着好了。反正账本和地契等物再我手上,便是周姨娘晓得我去衙门,她想亡羊补牢正经得费些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