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珊?进来吧。”
“是。”
莫隽咏原本愤愤不平的目光再看到灵珊时楞了一瞬。
灵珊毕恭毕敬的把手中的一叠宣纸交给阿九,低眉顺目退到一旁。
“三哥今日最大的失误便是偏听偏信,因一个奴才的话而敌视亲妹妹。在三哥心里,明智比我重要?还是说您认为我会借此算计你?”
莫隽咏面色尴尬。
“您先看看我做的调查结果。”
“调查结果?”
“证据充分才不会冤枉好人。”
莫隽咏接过宣纸,一个惊马她竟然写了十几张宣纸的‘证据’‘口供’?
该称赞她精细,还是该说她大材小用?
即便他高看阿九,把这个妹妹才华看得很高,也不觉得阿九能做得很好,无非就是口供……莫隽咏带着挑刺的心思扫过宣纸,慢慢的,莫昕岚见到他握着宣纸的手很用力,轻视的目光变得慎重,一双剑眉不由得簇紧。
“二姐姐,别打扰三哥。”
阿九悄悄的拽莫昕岚的衣袖,能把她写的东西看进去,并慎重对待,证明莫隽咏还有培养的价值。
一旦莫隽咏一意孤行,就算看在父亲的面子,阿九不会在一个不值得的人身上耗费心力。
“三哥……他……”
莫昕岚真真是一头雾水,“你到底写了什么?”
“一会再给二姐姐看。”阿九拽莫昕岚去了窗旁,离莫隽咏远了些。
“九妹妹有事?”
“二姐姐和八姐姐在京城都是名媛吧。”
莫昕岚一听,忙道:“等长公主府的宴会后,九妹妹也会位于名媛之列,我一定帮九妹妹扬名。许是用不上我,九妹妹抚琴的意境再配上我送你的曲谱,必将一鸣惊人,得镇国长公主看中也非难事,以后若能进入紫衫卫……”
“娘不喜欢紫衫卫。”
那天晚上,姜氏同她说得很清楚,镇国长公主是陆世子的外祖母,若阿九不愿意同成国公世子纠缠不清,最好远离镇国长公主。
阿九明白姜氏用心良苦,她刚劝莫昕岚放弃遥不可及且不适合的陆世子,那边同陆世子纠缠,谁都会误会。
她敬佩镇国公长公主,但不一定非要跟在她身边做一名虚有其表只为嫁入名门贵胄的紫衫卫。
“母亲怎会不喜?”莫昕岚黑如点墨的眸子盛满惊讶,“真的吗?”
“不过娘不会阻止二姐姐进入紫衫卫。娘使嫌我笨,怕我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总是惹事。所以……二姐姐送我的曲谱我会好好珍惜,但在长公主府的宴会上,二姐姐不必顾虑我,相比较琴铮,我更喜欢被定位难登大雅之堂的竹笛。”
“竹笛?”
莫昕岚见阿九点头,神色越发怪异,“九妹妹决定了?”
“我万不会欺骗二姐姐。”
“我还是希望九妹妹能再仔细考虑,即便母亲担心你,九妹妹也不至于用竹笛。谁都晓得,竹笛是长公主最不喜欢的乐器。何苦惹得贵人不悦?父亲还没出诏狱,姜次辅也深陷诏狱,为他们着想也不能太任性。”
“长公主胸襟博大,不会计较这些。”
阿九不在意的笑笑,“我只坚持我喜欢的,若因旁人的喜好改变,就不是我了。”
阿九看了一眼莫隽咏,“我拉二姐姐过来,是想说说三哥。”
“三哥怎么?”
“二姐姐同三哥一奶同胞,我脾气不大好总是惹三哥不快,有些话不好说。若外人只知道莫家女儿,而不晓得三哥,于莫家将来并不是好事。女儿再出色也是要嫁人的,三哥才是莫氏一族立足京城的关键。”
阿九见莫昕岚面色不好看,道:“我并非阻止二姐姐扬名,莫家芝兰玉树齐放,儿女皆为俊杰不是更好吗?”
“九妹妹小看了女子?”莫昕岚隐约有几分不服气,“巾帼不让须眉才是我辈风采,有镇国长公主在,谁敢言女子不如男儿!”
玻璃窗映出阿九蹙眉的影子,“镇国长公主的地位是时势造就的,是特例,而不是常态,再出色的女子也得依附于男子,这很悲哀,可我们既然在尘世中,又不得不去适应。二姐姐,也许有一日男女能真正的平等,即便那时女子想要取得同男人相同的成就也会波折重重,付出得比男人更多。”
她眉宇间好似多了一抹思愁。
莫隽咏捏着宣纸,死死盯着阿九,“这一切都是真的?”
阿九转身同他面对面,淡淡的说道:“三哥不都看到了么?我特意找了京城最厉害的仵作,那枚短针就藏在骏马的鬃毛下,很难发觉,但证据总是有痕迹的。明智……我并非冤枉他,马厩管事的口供等等都罗列的很详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