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在陆阎王身前的锦衣卫向两旁闪身。
陆天养漆黑冰冷的眸子盯着如同死人一般的苏公子,”西秦律例,调戏女子者行仗三十。”
“陆大人。”阿九发话道:“您说得是调戏寻常百姓的女子,我同诸葛小姐可是官家小姐,而他……也受过大儒教导,又是朝廷显贵的亲戚,有知法犯法之嫌,理应加重处罚,以儆效尤。”
“还有。”
阿九被陆天养盯有点心虚,不过该说的话,她绝不会不好意思开口,“还有就是,苏公子代替陛下定了诸葛大人的罪,说要把诸葛大人的亲眷下放教坊司。”
在诸葛侍郎陷入困境时,下教坊司的话有不少人私下议论过,可谁也不敢光天化日之下把话说出来。
阿九又用了代替两个字,陆天养眸色一闪,是嫌苏公子死得慢?
寒清雅虽恨表哥不争气,可也不能眼看着陆阎王把表哥弄死,出言道:“我代替他给诸葛小姐同阿九赔罪,想来表哥一时糊涂,饮酒误事,他喝多了酒,嘴上便没有把门的……好在大错尚未铸成,回去我定会让母亲教训他。”
阿九道:“大错铸成的话,赔礼有用的话,还要律法作甚?既是陛下颁布帝国律法,帝国子民都依法而行。他犯得是国法,并非家法,我想不必劳烦韩国夫人教训他了,若是韩国夫人能早些教导于他,何至于闹到今日?”
“莫昕怡……”
寒清雅罕见的示弱,可阿九根本就不领情。
陆阎王道:“杖六十后他关进天牢,请大理寺卿审问他代替陛下下旨一事。”
“是。”
锦衣卫上前把苏公子捆绑起来提走,片刻,传来苏公子如同杀猪一样的惨叫声。
众人不由得变了脸色,陆阎王却仿佛很欣赏苏公子的惨叫,示意再打得狠一点,刘铁成默默点头,为苏公子点蜡,调戏谁不好?非惹到阿九小姐头上?!
就算韩国夫人能把此事摆平,苏公子的双腿也几乎是废了。
苏公子的惨叫声似惊醒了狼狈不堪的翰林院掌院,“臣求见陛下,臣冤枉……”
“是不是冤枉,入诏狱再说。”
陆天养摆了摆手,在垂门外的锦衣卫鱼贯而入,寻到元家的家眷,“奉陛下命令,元家家眷先入诏狱,静候圣旨。”
一旦翰林院掌院被定罪,元家的家眷只有两个去处,一是教坊司,二是自尽守节。
元小姐脸色煞白,“不,我不去。”
锦衣卫哪会容许她挣扎?或是不去?
到访的闺秀和公子哥们都吓得浑身发抖,早就听过锦衣卫凶残,没想到亲眼所见比听说更恐怖。
“陆天养,你个狗杂种,你不得好死。苍天啊,睁开眼睛劈死奸佞吧。”
元家人此起彼伏的咒骂声不绝于耳。
早就见惯这场景的陆天养并不觉得意外,他的目光不由得落在阿九身上,只要她露出一丝丝的厌弃……只要她厌弃自己……额?
阿九眨了眨眼睛,可怜的陆叔叔,明明是奉旨办事却弄得好像是他陷害了无辜的好官一般,北镇抚司的指挥使真不是个好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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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仇恨(求粉红)
元家因为锦衣卫突袭,满府上下怨声载道,哭喊成一片。
到元府开诗会的闺秀一个个被凶残无情的陆阎王吓得惨白着一张脸,又只站在原地,不敢轻言离去。
莫昕岚死死的盯着陆天养……锦衣卫的残忍她太清楚了,只是那时没有陆阎王。
陆阎王虽是可恶,但在他做锦衣卫指挥使时,锦衣卫凶残彪悍,但多了几分对犯官女眷的尊重,锦衣卫从不敢借擒拿的机会轻薄女眷,这许是陆阎王最大的‘功绩’了。
可他对勋贵的无情,残忍要胜过任何一任北镇抚司指挥使。
“九妹妹,你是该好好看看陆指挥使。”莫昕岚沙哑的嗓音隐含着彻骨的恨意,轻声道:“他们才是一群没有人性的鹰犬走狗、”
阿九动了动嘴唇,很是无奈的看着陷入某种恨意的二姐姐,说了多少遍,二姐姐是一点都听不进去,陆叔叔只是奉命办事,皇上要锦衣卫捉拿谁,锦衣卫指挥使敢不从命么?
神武帝防范开国勋贵,准备为太子殿下滕手收拾这群随着神武帝打天下的,居功倨傲的功勋贵胄,想着卸磨杀驴,谁劝得了?!
况且西秦帝国一统天下之后,新兴的文臣武将也需要体现自己的价值和地位,同开国勋贵必然矛盾重重,两派相争,必有一方面会先被都斗倒,多少史书上都记载过的事儿,阿九不知二姐姐是不是认真看过书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