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他跟夏衿见了一面,告诉她:“我娘答应我,只要我考上举人,我的亲事就由我作由。等我回来,就去你家提亲。”
夏衿怕他压力太大,叮嘱道:“别想太多,好好考就成。咱们的事总会有办法的。”又递给他几个瓷瓶,“这些都是常用药,你且带在身上,有备无患。”
罗骞看到瓶子上用端正地小楷写着药名,后面则是药用范围和用法。除了金创药,还有治风寒、痢疾等常见病的药。他嘴唇动了动,望着夏衿半天说不出话来。
“路上多加小心,马匹跟护卫换着骑。”夏衿又道。
“嗯,放心。”罗骞用力地点了点头。
罗骞走的那日,夏衿并没有去送。倒是夏祁去了,回来对夏衿道:“不用太担心,他会拿个举人功名回来的。”显然罗夫人答应罗骞,只要考上举人,亲事就由他作主的话,罗骞已对他说了。
夏衿望着窗外往下飘落的树叶,久久没有说话。
在窗外的那棵树树叶快要落尽的时候,那天下午,夏衿正坐在窗前看书,夏祁快步走了进来,满脸兴奋地对她道:“省城传来消息,说罗大哥中了举人了。”
“真的?”夏衿惊喜地抬起头。
夏祁点点头:“罗府都派了帖子了,准备大宴宾客。”
☆、第一百七十四章 出事
罗府大宴宾客,但罗骞因为要在省城里跟同窗交流,参加诗会,并未回来。
这一日,夏衿在家里看累了书,便做起了针线。
菖蒲从外面急步走了进来。
夏衿转头看她。
菖蒲跟在夏衿身边日久,也学了几分她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沉稳,些许小事,不能令她动容。如今步履匆忙、神色焦虑,怕是出了什么不好的大事。
果然,菖蒲道:“姑娘,酒楼派人来,说有人在那里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至今晕迷不醒,他朋友报了官。现在酒楼的被官府围住,正调查此事呢。”
夏衿放下了手中的针线。
因为得知那酒楼有岑家的股子,又有白琮周旋,董岩管理得也十分周全,那酒楼自开张以来,都没让夏衿操过什么心,且日进斗金。除去给岑子曼和苏慕闲的分红,光她一个人的进账,这半年来就有几千两银子了。
却不想,今天却出了这样的事。
果然还得多去看一看才行。
夏衿换了男装,叫了夏祁的小厮徐长卿,便要出门去酒楼,却不想董方不知从哪里听到说酒楼出事了,担心哥哥董岩,死活要跟着去。想想没什么大碍,夏衿便允了她的请求。
一行人到酒楼时,便发现酒楼被衙门的差役把守着,直到她说是酒楼的东家之一,白琮跑出来确认了一下。又跟差役解释一番,才得以进门。
一进门,就迎面碰上闻声迎出来的白琮。
白琮见了她来。大喜,忙向她介绍情况:“今天中午来了四个客人,进门点了一盅炖羊肉,一条红烧草鱼,一个炒青菜,外加一碗鸡蛋汤。还未吃完,有一人忽然倒地。口吐白沫。其他人就连呼菜里有毒,揪着跑堂的小二不放。闹得满堂皆知,又有一人出去叫了巡逻的差役报了官。”
夏衿点了点头,向厅堂里扫了一眼,见郎中正在给躺在地上的病人拿脉。而一个捕头模样的中年男子正带着一个差役,在屋子中间的一张饭桌旁查看桌上的菜肴。董岩陪在他们身边。
她走了过去,先去了病人身边,蹲下身子看了看病人的脸色,见那郎中起身去开方子,她便也伸手去拿了拿脉。
此时董岩已知道她来了,赶紧过来,见她收手,忙问:“公子。病人怎么样?”
夏衿站起身来,没有说话,目光却望向了那个五十来岁须发花白的郎中。
此时那郎中正跟捕头禀报:“……恐是吃了不洁之物。”
夏衿的眸子顿时一冷。走上前去,对那郎中拱了拱手:“这位前辈,不知我玉膳斋可有得罪您的地方?”
捕头和郎中都转过头来。
郎中脸上露出怒气,口气也极为不善:“公子何出此言?老朽一生与人为善,从未干过昧良心之事。你说这话,难道是说老朽故意说谎吗?”
“说没说谎。你自己心里清楚。”夏衿冷冷地看着他,“这人明明是巅疾。你偏要说是吃了不洁之物,坏我玉膳斋名声。莫不是你跟他是一伙的,看玉膳斋生意好,故意来敲诈勒索不成?”
巅疾,就是现代所说的癫痫。
那郎中气得胡子都颤抖起来,指着夏衿道:“一派胡言,一派胡言。你一小孩子,知道什么叫巅疾?我是郎中还是你是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