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公子哪点不好,这姑娘竟然一口拒绝!
“你刚才跟我表哥在说什么?”岑子曼看到夏衿过来,笑着问道。
“他问我是哪家的姑娘。”
“哦。”岑子曼点点头,“我表哥一出生就有道士说他命不好,被送到寺庙里抚养。前些日子才被接了回来。”
她定睛看着夏衿:“所以他对于世俗的规矩不是很懂。如果他有冒犯夏姑娘的地方。还请你原谅。不要跟他计较。”
要不是夏衿确定岑子曼并无内力,而且刚才距离较远。听不到她跟苏慕闲的谈话,她都要怀疑岑子曼是在敲打她了。
她笑了笑:“不会。”
岑子曼望着夏衿,心里充满着奇异的感受。
夏衿,跟她接触过的姑娘完全不一样。
比如说刚才这话,换了别的姑娘,绝对不会用这么简洁的两个字打发她,必要罗罗嗦嗦解释客气一长串,外加羞涩好奇甚至愠恼。但夏衿却毫无情绪地就说了两个字。
“我们去那边瞧瞧吧,那边有一条溪流,清澈见底。岸边的桃花开得更艳,颜色也更深。”夏衿道。
“好。”岑子曼过来挽住夏衿的胳膊,语调欢快地对后面道,“表哥,走了,咱们去那边。”
夏衿的身体微微一僵。虽然她偶尔会主动去挽舒氏的手,但那是她认同的母亲,是一个即便失去性命也绝不会害她的人。换了别人,她仍然不习惯跟人接触。
她想要把手抽出来,可抽了一半,岑子曼却把她的胳膊抱住更紧。夏衿无奈,只得随她。
苏慕闲应了一声,跟在了她们的后面。
一行人沿着桃林原有的小路,一直向前。一盏茶功夫后,她们绕过半边桃林,来到了小溪旁。
然而她们同时停住了脚步。
前面的小溪,蜿蜒曲折得像一条白练,在桃树林边飘逸而过,被小溪缠绕着的是一处绿色的草坪,此时正值春天,草坪绿油油的,像一张绿色的大地毯,让人忍不住想到上面打个滚。除此之外,草坪的旁边的桃树,也正像夏衿所说的那样,不是其他地方那种浅浅的粉红,而是更为艳丽的桃红,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耀眼。
风景确实很美。
可美中不足的,却是草坪上此时摆着几个案几,十几个年轻男子,正或坐或站地端着酒杯,对着美景吟诗。
夏衿眼尖,一眼就看到罗骞也正在其中。除他之外,这几日屡次冒犯她的罗宇则站在离罗骞很远的地方,正跟三、四人聊得兴起。
“岑姑娘!”有一个大约十六、七岁的少年发现了她们,叫声里满是惊喜。紧接着,他朝这边跑了过来,站到了岑子曼面前,脸上不知是因羞涩还是跑动的缘故,微微泛红。
岑子曼认得这是同知家的大公子林云。她指指桃树和小溪,笑问道:“你们在干什么?开桃花诗会吗?”
“是的。”林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今日天气好,我便想在府里开个诗会。结果他们说在府里没意思,不如到桃林来,所以就跑到这里来了。”
说着,他有些紧张地看着岑子曼:“我们不会扰了岑姑娘的雅兴吧?要不……我们换个地方?”
岑子曼豪迈地一挥手:“没事。这桃林又不是我的,你们又先来,要换地方也是我换,哪有叫你们换地方的道理?”
说着,她就要拉夏衿离开。
林云犹疑着:“要不岑姑娘,你也一起留下来吧?我们买了知味斋的点心,还拿了我家特制的桃花蜜酿,你吃块点心歇歇脚再看美景也不迟。”
京城的风气,远比临江城要开放,勋贵家的少爷小姐,男男女女一起出去打猎踏春也是常有的事,所以岑子曼并不觉得她跟夏衿留下来有什么不对。
不过这一次,她倒没自作主张,问夏衿:“你觉得呢?”
夏衿向来不喜欢跟陌生人在一起玩,没话找话的恁地尴尬,但她看出岑子曼想留下,苏慕闲东张西望的更是满脸好奇。
她无所谓地微一耸肩:“听你的。”
“那行,我们就坐坐。”岑子曼道。
林云脸上顿时笑成了一朵花。
“不过我们只吃点心饮酒,可不会作诗。”岑子曼又道。
“要不你们当我们的裁判吧。”林云说着,没等岑子曼拒绝,便做了个“请”的姿势,“那边坐。”
岑子曼拉着夏衿,过了小桥,便到了那块绿油油的草坪。踩着软绵绵能没过鞋面的草地,而且看这块草坪上都是一样高同一种类的草,她惊奇地叫了起来:“这是什么草,感觉好舒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