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一睇夏衿:“要不要我把证据拿出来?”
夏祁一听就急了。这话明明是他说的,怎么却张冠李戴到了妹妹头上?莫非是青黛那丫头对妹妹心存私怨,蓄意报复?
对,一定是这样。
他张嘴正要澄清事实,却听夏衿“哇”地一声哭了起来,一边哭还一边道:“大伯母,我知道你对我不满,五哥给我哥下药,却被我给喝了,差点丧命,我父母不满闹到上房,五哥才被责罚。你恨我我自然没话说。可你也不能冤枉我呀,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这难道就是那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么?”
说着她抬起泪眼,脸上露出绝望悲伤的表情:“当然,我知道,你既说了这样的话,就算那话不是我说的,你也会拿得出证据。这个家是你管着,三房的下人也是你一手挑进来的,他们自然是听你的。我房里的大丫鬟,可都是家生子,父母亲戚都在你手下干活,你让她说什么她不得说什么?不要说我了,便是老太太、二伯母房里的下人,怕是也听你的。”
夏祁也是个聪明的,一听这话有门,他立刻闭上嘴巴什么也不说了。
第十二章 掀底
夏衿本就生得单薄,这悲伤的眼泪一流,再用平静的话语将绝望的话一说,引得那心软的忍不住都红了眼眶。
人都是同情弱者的。夏正谦为这个家做的最多,拿的却是最少,还整日被老太太责骂,下人们私下里议论的时候都没少同情三房一家四口。再加上夏衿平时给人的印象就是楚楚可怜,老实懦弱,是个被堂兄姐欺负都不敢吭一声的主儿,她说的话没人不相信。大家看向大太太的目光都带了些说不出的味道。
便是老太太和二太太心里都“咯噔”一下,对自己身边的下人心生狐疑。
大太太顿时急了。她张冠李戴说那话是夏衿说的,便想使个诈,让夏衿或夏祁心里一急,亲口就说出真相来,这比任何证据都有力。在她想来,这兄妹俩年纪小,又都是单纯的性子,随便这样一诈就能上当。却不想被夏衿竟然将了她一军,让夏老太太和二太太对她生出疑心来。
她咬牙道:“衿姐儿,你别血口喷人,你房里的下人什么时候听我的了……”
“那你能拿出什么证据?难道不是让我房里的丫鬟出来指证那话是我说的?”夏衿打断她的话。
“……”大太太哑然。
那些话,当然是青黛跟她说的,她也准备让青黛出来作证。可夏衿刚才的话就把她堵死了,一旦让青黛出来,老太太和二房的人一定会怀疑他们身边的下人也在她的掌控之中。到时候,她就成了众矢之敌。
看到大太太语塞的样子,其实不用她说,大家都猜到事实正如夏衿所说。
二太太的脸色沉了下去,夏老太太的脸色就更不好看了。任谁想着自己平时的一言一行都在别人的眼皮底下,心里都不好过,而且这人还是自己以为心直口快没什么脑子的人。
大太太一看坏事,大冷天的急出了一脑门的汗:“娘,您老可别听她瞎说,那青黛是听他们兄妹俩说话太过份,心里不平,才主动跑来跟我说的,我可没收买她。您身边是用老了的人,二弟妹屋里也是自己挑的下人,自然是对你们忠心耿耿。我平时为人您也知道,便是给我几个胆子也不可能伸手到你们那里去。”
“好了,都别说了,吵吵嚷嚷地让我头疼。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以后再说,把祁哥儿的事解决了要紧。”老太太一摆手,“衿丫头,你不是有话要问这两个小厮吗?赶紧问吧。”
已在夏老太太和二太太心里种下了怀疑的种子,夏衿也没有再揪着这个话题不放,平静地转过头去,问天冬和元胡:“我问你们,吃饭的人中,是谁说干喝酒无趣,又是谁最先说召妓的?”
元胡没有作声,倒是天冬看了夏祁一眼,见夏祁微微点头,便开口:“是一个叫汪文渚的,说喝酒无趣也是他,提议召妓的也是他。”
夏衿颔首:“这么说,召妓饮酒是临时决定的了?那么是谁去的那么巧,正好把你们捉回来?”
天冬正要说话,人群里站出一个人来:“是老奴把六少爷带回来的。”
天冬点了一下头。
夏衿转头一看,站出来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儿。凭着原主的记忆,她知道这老头儿名叫李胜,是夏家外院的管事,平时听命于夏家的家主夏正慎。
也就是说,他是大房的人。
李胜也不等夏衿说话,径自道:“因东街有个铺子快要到期了,赁租的郑老板请吃饭,老奴便在那里碰到六少爷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