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我忘了,抱歉。”夏衿很没诚意地道了个歉,找了张干净的凳子坐了下来。对夏祁道,“刚才我本想去找娘的,结果就听到她和爹在说话。似乎爹仍放不下那边,心里不得劲,娘正劝着呢。”
夏祁放下手,皱眉道:“爹就是心软。明知道祖母和大伯是什么样的人,还去理他们,这不是惹麻烦么?”说着就站了起来。“不行,我得去劝劝爹爹。”
“回来。”夏衿叫道。朝他招了招手。
上次教训夏禅一事,让夏祁津津乐道了好久,一直盼着能再来一次。现在一看夏衿这架式,他便知有戏了,连忙小跑着走了过去,弯腰凑近夏衿,两只如墨珠一般的大眼睛巴巴地瞅着夏衿。
夏衿好笑地用手指一顶,将他的脑袋移得远些,这才低声跟他说了一番话。
夏祁听完,亮晶晶的眼眸一下黯了下去,竖起的耳朵也耷拉了下来。
他有气没力地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夏衿斜睨他一眼:“那你自己想个好办法。”
“好吧。”夏祁答应道,“为了爹爹,我就做出点牺牲吧。”
当晚虽然忙乱,但在舒氏的安排下,夏家三房仍然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以驾乔迁之喜。而夏正谦在一双儿女面前,再没流露出半点不高兴的神色。
第二日,等刑庆生到来,夏正谦便带着他一起去了前面门脸处。
昨晚搬到这边再收拾收拾就已天黑,门脸处也没来得及看。如今夏正谦看到铺面宽敞又明亮,外临的街道极是干净,跑两辆马车都不成问题,而且这里既不冷清也不过于热闹,来往的路人穿着打扮都要比城南的要体面许多,心里满意之极。
他吩咐罗叔道:“去个人,找药铺的秦老板,叫他过来看看铺面。”
“是。”罗叔赶紧去了。
夏正谦指挥着下人打扫,一面跟刑庆生兴致勃勃地议论着这里该摆放什么,哪里该做何用途,倒比在老宅处开医馆时还有兴头几分。
毕竟老宅砌出来的门脸小,摆上两张桌子就放不下什么东西了,完全谈不上什么布置。而且夏正谦虽拿了房契,但房契上却是大哥的名字。他总感觉依大哥的性子,绝不会让他安生在那里开医馆里的。所以内心没有一点安全感。
而现在,这宅子虽是租的,但他一口气签了五年合约,预付了半年租金。照律法来说,半年里这宅子就属于他的了,他自然要将这里用心布置一番。
待秦老板带着王管事过来,医馆这边已收拾得明窗几净了。
看到这样的铺面,秦老板哪里还有不满意的道理?当下便让王管事赶紧回去,把昨日搬回药铺的药再搬到这边来,又问及夏正谦租金几何。见夏正谦厚道地说还是按原来的价钱,他心里感动,主动要付夏正谦一两五钱银子的租金。
自家连后面大宅子加前面两个铺面,一共才二两五钱银子的租金。照夏正谦的想法,秦老板给个七、八百两银子就足够了。所以这一两五,他哪里肯要?自然百般推辞。
秦老板见状,只得道:“夏兄,不瞒你说,我一直想在城东开个药铺,可就是找不着铺面。这边的铺面要不自己用,要不就租给自己亲朋好友。没门路的人都租不到。即便有那往外招租的,不是地段不好,就是租金贵得离谱。上次我看到一个铺面。还要往里一点,面积也没你这个大,却要一两六钱银子呢。所以给一两五的租金,还是我占你便宜了。你有这样的好铺面能想到兄弟我,我再如何不能让你吃亏不是?行了别争了,就这么定了。”
夏正谦听得这话,心里就打了个突。他可不知道这边的房租铺面有这么贵。照这么说。人家即便不租宅子,只往外出租这两个铺面。两边加起来就有三、四两银子的收入。
这似乎不对呀,有谁会嫌钱多咬手的?即便是为了结善缘,也不用这么亏着自己吧?
心里既有了疑问,待秦老板打听他这宅子租金多少时。他就学了个乖,没说实话,只叫秦老板猜猜看。
内宅住着女眷,秦老板也不好进宅子去逛,出了门站在宅子的朱红大门外往里瞅了一瞅,估摸了一下宅子的面积,道:“这样大的宅子,修缮得极好,又是这样的地段。还带两个铺面,没有七、八两银子,根本不可能租得下来。”
夏正谦吃了一惊。不过他倒是有些城府。表面上不动声色,只竖起大拇指对秦老板笑道:“厉害!没想到秦老板对房产也了解得这么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