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迟疑片刻,夏正慎就拿定了主意,躬身道:“果真如此。”
宣平候老夫人笑了笑,转过脸去,对夏衿道:“夏家小哥儿,你可听清楚了?”
夏衿点点头:“回老夫人,听清楚了。”
宣平候老夫人对仆妇挥了挥手,仆妇忙将夏衿身上的绳子解开。
夏正慎心里“咯噔”一下,整个人如同掉进了冰窟窿,脸色变得一片灰白。
他知道,自己赌输了。
而无论是宣平候老夫人,还是夏衿、罗骞,此时都已不将这个跳梁小丑放在心上了。他们的目光,都落在了晕厥之后被婆子斜搂在怀里的王夫人身上。
“夏小哥儿,我女儿什么时候能醒?”宣平候老夫人问道。
“快了。”夏衿道,“时间差不多了。”
围观的人群也停止了议论,全都将注意力放到了王夫人身上。
他们中无论谁都有过病痛的经历,或大或小;在医馆里也看过郎中给别人治病。但谁也没有见到过像夏衿这般奇怪的治疗手段。不光下药,还用言语激怒对方。这种行径,闻所未闻。
所以,他们都很好奇,想知道这种奇怪的治病手段有没有效果。
“看,快看,动了,她的手动了。”一个站在前面的大婶指着王夫人,大叫起来。
宣平候老夫人忙朝女儿的手看去,只见她露在袖外的两根指头微动了动。她心情激荡不已,急步走到王夫人身前,轻声唤道:“绮儿,绮儿……”
“嘤咛”一声,王夫人的身子动了一下,随即她缓缓睁开了眼。
“啊,醒了!”众人低声惊呼。
“果然神了。”有人甚是激动,“夏家小哥儿说时间差不多了,这位夫人立刻就醒来了。真是神奇!”
众人俱都点头,眼睛仍盯着王夫人,急于想知道她醒来后会有什么变化。
宣平候老夫人见女儿醒来,很是激动,拉着她连声问道:“绮儿,你怎么样?”
王夫人看看宣平候老夫人,又环顾了屋子一眼,看到满屋的人都盯着自己,神色顿时不自然起来。
她坐直身子,脸色有些泛红,疑惑地问:“娘,这是什么地方?我们怎么会在这里?”她又指了指夏衿和围观的人群,“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啊,竟然好了。”
“是啊是啊,你看她目光清明,说话极有条理,显是醒过来了。”
“……”
围观的人虽不懂医理,但任谁都看得出来,王夫人这算是彻底清醒过来了,再不像刚才那样,混混沌沌,疯疯癫癫,哭泣吵闹不休。
看到女儿神智正常,宣平候老夫人不由得老泪纵横,伸手将王夫人一把搂进怀里,哽咽在拍着她的背道:“你好了,你真的好了。我可怜的女儿,受了这么多的苦……”
“娘!”感受到老母亲的情绪,王夫人的眼泪也下来了。
她前段时间虽然神智不清,但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她如今也有印象。让老父老母为自己担忧难过,她觉得自己太不孝了。
毕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王夫人很不自在,低低地在老母亲耳边说了一句:“娘,好多人看着咱们呢。”便放开了手。
看到女儿有些娇羞的表情,宣平候老夫人的心情从未有过的好。要知道,前段时间,王夫人无论是哭是笑,都是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至于外界有没有人,是什么样的场合,她完全是不管不顾。
而现在,她知道害羞了。
宣平候老夫人心胸大慰。
她朝夏衿招了招手,脸上的笑容十分慈祥:“来,夏小哥儿,你来给我女儿拿个脉,看看还有什么不妥,是否还要吃药。”
正文、第七十三章 对比
夏衿应了一声,走了过来。
王夫人虽成亲几年,但此时的人结婚年纪普遍都早,她此时也不过是二十三、四岁,是个标致的年轻妇人。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伸出雪白的皓腕给一个男人拿脉,她颇觉不好意思。忸怩半晌,她方伸出手来,放到了桌上。
夏衿微闭着眼,细细地拿了脉,然后收回手来,对宣平候老夫人道:“恭喜老夫人,贵府姑太太已无大碍。我再开个方子,调剂调剂,便完全无事了。”
宣平候老夫人大喜:“有劳夏小哥儿。”
宣平候府的下人见状,个个欢喜。不用老夫人和夏衿示意,便有人将早已干涩的墨汁重又滴水磨开,将纸张铺了,等着夏衿写药方。
夏衿提笔将方子写了,嘱咐道:“三碗水煎成一碗,温着喝,早晚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