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妃有了儿子,心头的阴郁气息自会散去,魏王算是给魏王妃找了一个依靠。
“三弟,三弟。”
赢清再一次快走几步,追上赢澈,问道:“娘亲很担心三弟想不开,又怕三弟太固执而被人害了,方才一直念着见三弟一面,三弟若是不肯入宫向皇上请罪,不如去看看母亲吧。”
赢澈失宠于皇上,对他是最有好处的,赢清不似方才一见面就逼着赢澈请罪,转而说起娘亲如何疼爱担心三郎,鼓动三郎去看看柳侧妃。
三郎的脾气固执且倔强,只要他不想记在魏王妃名下,魏王发话也没用。
“我给娘亲带不来尊荣好处,总是惹她不高兴,还是不过去了。”
赢澈淡淡说道:“眼下最要紧是读书,等我高中再去看望娘亲,其实娘亲有长兄照顾,我和二哥一直很放心的,长兄是娘亲第一个孩子,同娘的情分要比我们深厚一点。听娘说过长兄和二哥才是父亲所钟爱的儿子,你们生在边关,那时候娘亲在名分上还是父亲的嫡妻。”
“……三弟是说?”
赢清眼前一亮,眸子闪了闪,压住跳跃激动的心情,“还能那么看?三弟果然聪明,比愚兄强上不少。”
“长兄过谦了。”赢澈神色淡淡的,透着不以为然,“长兄去同娘亲商量一二,弄个章程出来,我也好同你们统一说辞。”
赢清有几分迟疑,原本是想压着赢澈去宫里请罪,把赢澈彻底得罪皇上的事做实了,再由他出面帮赢澈求情,在朝廷上奠定他是魏王长子的地位!
赢澈指出另外一个思路,赢清茅塞顿开,然赢澈那淡然的样子深深刺痛赢清的眼,他们争夺世子之位,赢澈好似根本没把世子的位置放在心上过。
他凭什么这么清高?
以前还可以说有皇上的宠爱,现在已经失宠的赢澈凭什么再用一副高高在上看戏模样?
赢清扯起嘴角,轻声说道:“我很想回到宛城柳宅,这几日我总是梦见咱们四兄弟围在母亲身边的日子,虽然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但是兄弟情分远比现在深厚,你和二弟有想不通的事情总是同我说,现在……你们把我当做了对手。”
“二哥如何想您,我是不知道,但我一直把您当做兄长,并非对手。”
赢澈眸子依然毫无温度,轻声说道:“长兄心甘情愿回宛城么?”
“算了,算了,我们怎可抛下父亲?”
赢清摆了摆手,他又如何舍得泼天的富贵?在宛城他只是一个薄有家产的书生,如何都不比上魏王府的大公子。
赢澈回了一句:“长兄自便。”
赢清:“……”慢慢握紧拳头,瞪着云淡风轻依然高洁无双的背影,啐了一口转身向柳侧妃院落走去。
即便有魏王妃的命令,赢清还是凭着长子的优势随时可以去后院见柳侧妃,他盼着魏王妃阻止他们母子见面,他可借此机会向魏王狠狠告魏王妃一状,让魏王明白魏王妃用心歹毒。
可惜魏王妃从未真正阻拦过赢清。
“二弟这是才从王妃院落出来?”
“……”
赢淄掩起欢喜,尴尬说道:“王妃叫我去的,想让我帮妹妹画一幅画作,大哥知道我爱画成痴,王妃的陪嫁中有好几幅珍品,小弟无法拒绝王妃所请。”
“你要记得她同娘亲是对头,若不是她凭着身份抢走了魏王妃的位置,娘亲才是父亲的嫡妃,咱们兄弟也不会在宛城穷苦那么多年,当时还有人追杀娘亲,不是恩人舍命相救,咱们的骨头怕是不知葬在哪处了。”
赢清义正言辞的说道:“做人不可忘本,魏王妃处处针对娘亲,你还同她亲近,你让娘心里怎么想?你也是娘的儿子,娘的嫁妆里没有珍品画作,却给了你生命,并抚养你长大,娘亲宁可紧衣缩食也要给你买昂贵的画具,又一次为送你同大家学习,我们家小半年没吃过肉,三弟生病都没银子请大夫……”
“大哥何必提起三弟?他很小就被皇上教养,咱们为一块肉争抢时,他怕是早就享尽了荣华富贵,外面人都说我们身上少不了乡巴佬的味道,只有三弟是世家公子,有皇室子弟的气度。”
赢淄很是不满,又有几分嫉妒:“若不是享受惯的,我不信三弟与生俱来就有这等气魄,当日我很后悔……后悔病的人不是我,就是那次病重,三弟才被好心的大夫带走医治,进而遇见了鱼龙白服的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