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没有保护皇上,臣罪该万死。”承平郡王再一次跪了下来。
“朕得承认那种状况下,没有人做得比你更好,为此你不惜牺牲色相。”皇上原本嘲讽的话语重新收敛,“是你让朕明白权利的重要,也让朕明白怎么保护最在意的人,你犯得错,朕不会再犯。”
“所以朕吸取经验和教训,万一朕不幸驾崩,也不会让三郎和慕婳在承受朕当年承受的遭遇,何况时间和机会不会再不给帝国十年的缓冲。”
如今公布的所有史书和消息都是统一的,皇上继承皇位名正言顺,可唯有当事人清楚当时是怎样的焦灼,各方争斗有多激烈,差一点……差一点帝国就分裂,这些隐藏在和平之下的妥协和交易永远不会被人所知。
连涉及最深的魏王都不会知道,当时离着皇位最近的人并不是太子而是他!
不是承平郡王完全支持太子,皇上怕是现在会被关在皇庄中,也许根本早就死在毒酒和意外之下,毕竟当时太后娘娘都已经开始动摇,转而支持拥有遗诏的魏王殿下。
所以皇上对承平郡王还是心存感激的,“朕对你的承诺已经用了,以后别指望朕再对你留情。”
承平郡王苦笑道:“臣会一直效忠皇上,您怎么就是不肯相信臣?”
皇上淡淡哦了一声,“许是朕达到愿望后才会相信吧,朕再郑重的警告你,你可以对朕不忠,但是朕绝不容你破坏朕的计划,朕看中帝国,看中百姓,为了朕的计划,这些也没什么了。”
“皇上……”
“该说的,朕都说了,你回去等着朕的圣旨。”
皇上低垂下眼睑,盯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小皇叔,声音很轻:“若是你不肯遵从朕的旨意,朕也不会意外,但不会收回圣旨。”
“您的意志就是臣的意志,您无需怀疑臣对您的忠心,臣始终认为帝国交到您手上才是最适合的,至于皇兄……臣自会向皇兄请罪,皇兄若是见到今日的您,也不会留下那份遗诏。”
“朕从未期望得到先帝的认同,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皇上重新坐下,淡淡说道:“你走吧。”
承平郡王磕头后,倒退出凉亭,将要走出御花园时,他回头看过去,皇上独自一人坐在凉亭中,孤寂而平静,只有那些蠢人才觉得自己还占有优势,皇上……已经成熟了,不再需要他的扶持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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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陈四郎点头道:“好,按照你说得办,寒门学子那边交给我,不过皇上不是不愿意年轻的学子卷进去?以皇上的仁爱不希望毁掉帝国积累十年的英才。”
柳三郎说道:“皇上说寒门供养出一个读书人不容易,政治毁掉一群读书人却很容易,甚至可能牵连更广,上次你的案子,可以不让读书人站出来,但是现在却是勋贵重臣子弟欺凌百姓。学子入仕除为当官发财外,更要记得他们身上担负的责任,不替百姓做主,不铲除掉帝国的毒瘤,还做什么官?读什么书?!”
“大浪淘沙,去伪留金,让他们早早树立正确的观念,率先体会朝廷的残酷,趁着他们的血未冷,还有着读书人的天真纯粹,不曾被宦海磨得麻木不仁,做一件将来许是会后悔,但此时无悔的事。”
“人才读书人难以培养,倘若这些人十年二十年后同现在官场的朝臣一样,多他们少他们,对帝国又有什么区别?”
“皇上心存仁爱,怜悯寒门不易出骄子,然而皇上的宽容慈爱绝不该落在一群读书只为发财的人身上!”
陈四郎拱手,脸上闪过一抹佩服之色,他自认在学识和计谋上不弱柳三郎,在眼界和心胸上却是比不上柳三郎的,毕竟皇上是柳三郎的老师,他所有的老师都加起来也没有皇上站得高,看得远。
他学得是为臣中庸之道,而柳三郎……装得是帝国,学得是帝王心术。
这还只是柳三郎露出的冰山一角,以后他们之间的差距……陈四郎提醒自己,不能只看到他的一角!
第四百零五章 其人其事
魏王三子学了帝王之术,怎么想都很危险,以陈四郎聪明的脑子都想不通宫中的皇上到底在想什么。
“对了,方才长公主为何匆忙离去?”
既然想不通,陈四郎也就不费了,深不可测的三公子轮不到他操心,他唯一能做得就是三公子翻船出现意外时,把慕婳拽上来,虽然慕婳未必会抛下柳三郎,但是陈四郎还是会给慕婳提供一条生路,大不了他帮衬柳三郎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