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婳紧了紧手中的袋子,直视他黑亮深邃的眸子,轻声说道:“很开心。”
她以前也曾纵马狂歌,也曾同袍子兄弟痛饮,欣喜于德胜的喜悦,不能说今日是她两世为人开心的日子,但柳三郎带着她去的地方,那份源自心底的感动,她一辈子都无法忘怀。
柳三郎的手指点在慕婳的眉心处,“我也很开心,从未有过的开心。”
“……你……”
慕婳抓住转身的柳三郎胳膊,轻声道:“真不用我帮你?”
柳三郎看着她紧扣着自己衣服的手指,指甲光润粉嫩,没有涂抹凤仙花的鲜艳色彩,她的指甲好似染着桃花一般,“把我关进去容易,想让我心甘情愿出来,就不是他们能做主了。”
这话听着霸气,仔细一想,却是有着说不尽的槽点。
慕婳问道:“你还要在牢房里待一辈子不成?任谁被释放,不管是不是被冤枉,总会先出来再算账,你倒好竟然不想出来了,想在牢房里把仇都报了?”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足以让大理寺的官员听个一清二楚,这句话足够让他们掂量一二,起码在牢房里别对柳三郎动歪门邪道的心思。
慕婳目光在他们身上扫过,莫名的他们感到一股难言的警告,纷纷弯下腰去,不敢同郡主对视。
“我还有好多想去而没有去过的地方,我们可以结伴同游。”
这已是她能说出的极限了,慕婳最后看了他一眼,牵着马缰绳迈进侯府,“拙谨,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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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章 入狱和算计
直到侯府大门关上,再看不到熟悉的倩影,柳三郎主动走到大理寺官差面前,“走吧。”
他不似衙门缉拿的犯人,好似官员的上司一般。
“……三公子,请,嗯,随我们走一趟,本官也是奉命来带三公子去衙门,其实只要说清楚首辅一家失踪一案,三公子很快就能恢复自由。”
大理寺的官员都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们会很和蔼客气同戴罪之人说话,宽慰道:
“魏王殿下得到消息会进宫为三公子求情,皇上……还是相信三公子的,千叮咛万嘱咐不让三公子在牢里受委屈。”
“我们给三公子准备的牢房干净舒适,还有一些书卷和笔墨,这些都是皇上特别吩咐下来的,不让您耽搁科举,还说……您只是换个更安静的地方读书罢了。”
看看三公子的盛宠?!
满朝文武,宗室子弟哪一个能得到皇上如此垂爱?
柳三郎神色淡漠,一没有感激皇恩浩荡,二没有理会身边的官员,径直向前走,身边的官差楞了片刻,连忙追了上去,在外人看来,好似官差簇拥着柳三郎,而不是柳三郎被官差羁押去衙门受审。
这让早早等在大理寺衙门必经之路上的齐王很是失望,坐在窗边,眼看柳三郎器宇轩昂走过去,齐王直接把茶盏扔到了地上,“混蛋!”
扑通扑通,伺候齐王的奴才跪了一地。
许是动静太大,已经走过茶楼的柳三郎猛然回头望向二楼齐王所在的位置,齐王猛然闪身躲在窗户后,随后又恼怒自己为何要躲柳三郎?
被抓进去受审的人不是他,可他却觉得自己已经输了!
“本王不信你还能翻案不成?三公子,哈哈,就是本王算计了你,让你做了阶下囚。等入了大理寺的监牢,有得你受的。”
齐王原本对柳三郎是想拉拢的,他只是宗室子弟,并非皇子,同齐王有帝位之争,可是柳三郎竟然敢给他挖坑,让他拉拢利用内廷大太监的计划落空,不仅没能让皇上清洗这些私自贩卖太后寿宴之物的大太监,他还被内廷的太监们恨上了。
以后他怕是很难从大太监口中听到皇上的消息。
一切始作俑者就是柳三郎,这让计划得很好的齐王如何忍得下这口气?
借着首辅儿子告状,齐王把首辅失踪的黑锅扣在柳三郎身上,发动他能发动的朝臣全力弹劾柳三郎,让父皇不得不下旨查办柳三郎。
横竖柳三郎是见过致仕首辅的,他齐王也不算完全冤枉了柳三郎。
让齐王耿耿于怀的猜测——柳三郎得到首辅经营几十年的人脉,他一个藩王的儿子,既非嫡又非长,竟是处处抢在他前面,得到齐王想要而得不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