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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婳没注意周围人目光,“你的意思是凤娘子看上木指挥使?她想做我继母?”
今日酒楼彩灯高悬,便是皇帝亲临,怕是也没这待遇。
酒楼的伙计忙里忙外,殷勤得不得了,往日他们接待的人都是达官显贵,哪会是平头百姓?原本百姓们还有些拘谨,但被伙计们殷勤以待,反倒放开了不少,享受他们一生只有一次的盛宴。
“凤娘子很给婳妹妹长脸。”沐大少不觉得自己父亲能抢过木指挥使,“看起来她对木指挥使情根深种,肯定不会亏待了婳妹妹,最起码比糊涂的田氏好得多。”
慕婳方才听了凤娘子的传奇经历,不觉得凤娘子比亲娘还狠,“他才休妻很是突然,凤娘子一直不肯再嫁,若是等我爹的话,她……没准一辈子都等不到。”
不是田氏太能做,木齐未必会休掉她。
“我喜欢他是我的事,同他无关。”
门口闪过一道倩影,慕婳顺着那么红看过去,凤娘子今年也不过二十刚出头,长眉入鬓,凤眸细长,她显得英气,偏偏又有一副可以征服男人的妖娆身段,这样矛盾的美,令人对她有极深刻的印象。
凤娘子走出酒楼,衣角生风,显得极有气势,整个人不再是风情万种,凤眸一眯显得极是严厉,沐大少心头一个哆嗦,凤娘子不似讨好慕婳,她是来示威的?
慕婳淡淡回道:“既然是你的事,何必特意同我说?”
“……爱屋及乌,你没听过?!他所看重的人,就是我看重的,他疼爱的女儿在我的酒楼请客……我自是不会要银子。”
“听说你很爱财?”
“我的银子足够后半辈子花了。”凤娘子冷厉般说道,“你不用再给我银子。”
她杀气腾腾转身走进酒楼,宛若对慕婳不大满意。
“婳妹妹……”
“我先去看看凤娘子。”慕婳尾随进了酒楼,悄悄跟着怒气冲冲,好似谁都欠了她银子的凤娘子。
沐大少摸了摸鼻子,弄不明白女人啊。
*****
“该死,该死。”
酒楼后连着一个院落,种了几株柳树和高高的松柏,凤娘子眼圈微红,折了一段柳枝狠狠的抽打着柳树,“我把一切都搞砸了,她不会喜欢我了。”
此时她哪里还有方才的气势?
如同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自怨自怜,狠狠的虐待柳树,额头抵着凹凸不平的树干,“我真没想过打扰他,只是看着他就好,可是他既是休妻了,若是再娶,我也有了机会……”
凤娘子以为一辈子就那么看着他了,一辈子单相思,突然而来的变故,让她心头活泛了几分,倘若木齐续娶,为何不能是她?
他们明明是旧识,她救过他的命,他也帮过她。
木齐那样的男人一般的女子都畏惧他,只有她不怕他,亦不在意他是不是神机营指挥使。
“他那般在意女儿,我竟然在他女儿面前……天啊,让我死吧。”
慕婳扯起嘴角,果然凤娘子是个有趣的人,人前一面,人后一面,同木齐多重性格还是蛮般配的。
木齐前三十多年,命运坎坷,承受许多折磨和侮辱,如今他狠心摆脱田氏,慕婳自然不会阻挡木齐去寻找第二春,找一个真正懂他的好女人,再给他生一个真正的儿女。
前世今生她的生母都是极品,她不觉得继母会比生母更糟糕。
何况她也不是任由继母摆布的懦弱女孩子。
“父亲娶谁为妻,我不会多问。”慕婳的声音令凤娘子拿头撞树顿了一下,哽咽道:“你怎么过来了?”
好丢人!
在木齐的女儿面前丢人了。
她这样冲动,爱财,名声又不大好,慕婳会不会嫌弃她。
啊,她以后怎么帮着木齐管教女儿?
不是,同木齐一起宠溺女儿!
“我……我给你准备不少的东西。”凤娘子低垂着脑袋,蹭到慕婳身边,一把死死抓住慕婳的胳膊,“你同我过来!”
她语调生硬,带有命令的意味,慕婳却只听出她的哀求和焦急,没有挣脱凤娘子的手,“去看看也无妨。”
慕婳看着凤娘子一件一件往外搬东西,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带来的银票,咽了一下口水:“其实……我也有些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