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姐姐知晓我兄弟是个老实的,他不敢违背夫人,这一次……着实是赶巧了,谁能想到挨千刀的他们提前动身?”婆子抹着眼泪,哀求道:“咱们从小一起长大,还请李姐姐在夫人面前帮我美言几句……”
李妈妈根本没心思同她废话,压低声音道:“快收了眼泪,我还要回禀夫人,若是因你兄弟害了三小姐,就算我帮你求情,夫人也不会开恩。”
夫人对三小姐抱有怎样的期望,没有人比李妈妈更清楚了。
为了三小姐,夫人做了多少事儿?
可是夫人精心栽培的三小姐不如嘉敏县主,亦不如被夫人利用轻易舍弃的四小姐,夫人在娘家听到四小姐的消息时,脸色阴沉得极是难看。
李妈妈不敢耽搁,几步走到马车旁边,低声唤了一句:“主子。”
“我这半天不在家,府上就出了事?”
永安侯夫人声音透着疲倦,面色阴沉走下马车,“无论闹出何事,等我喝口茶再回。”
在娘家她费劲口舌,都没能让弟妹点头,真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也不想想当初不是她说服母亲,弟媳一个丧母长女能嫁给她兄弟?
如今只不过想要弟媳嫁妆中的医书罢了,她竟推说是祖传的医术,不能传给外人。
真是笑话,她亲生女儿可是管弟媳王氏叫舅母的,怎么就成了外人?
归根到底,弟媳还是想为儿子求娶媛姐儿。
永安侯夫人也是看重娘家外甥,可媛姐儿如何能嫁个连秀才都考不上的外甥?以后她自然会关照外甥,提携娘家,却不能牺牲媛姐的终身。
她是憋了一肚子气回到侯府的,总有法子让弟媳妥协。
李妈妈扶住永安侯夫人,轻声道:“是他们,关外那对父子提前进京了……”
“什么?!”
永安侯夫人脸色越发难看,胸口的郁闷之气又加重一层,几乎堵得她喘不过气来,“该死的,奴才是怎么办事的?竟然……竟然……”
“主子,主子。”
李妈妈连忙摩挲着永安侯夫人的胸口,为她顺气,有用眼神叫来两个大丫鬟撑住夫人的身子,“您先别着急动怒,他们直接找上侯府,那事还没传扬开去,总会有办法遮掩一二的。”
永安侯夫人眸子闪过一抹狠厉,狠狠推开搀扶自己的大丫鬟,“立刻,立刻派人去静园,就是绑也要把慕婳给我绑回来。”
“……”
婆子丫鬟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缓缓向外走。
侯府有得是擅说辞的人,有不占理也能强辩两分的,亦有嘴皮子利索的吵架王,可她们再能说又有什么用?
就算慕婳名分上是永安侯夫人的义女,四小姐说不来,她们凑在一起都打不过四小姐啊。
夫人让她们把四小姐绑回侯府,她们哪有那本事?
平时她们说说闲话,玩点小心眼还行,她们会得那些都奈何不了四小姐。
李妈妈扶着永安侯夫人进门,眼里闪过犹豫之色,永安侯夫人一个人坐在炕上生闷气,瞥了她一眼,“你有何话要说?”
“我……”李妈妈跪在夫人脚边,为主子脱去鞋子,换上在家穿得软鞋,低声道:“四小姐怕是很难回府了。”
“哼。”
明显感到永安侯夫人如刀子一样的目光,李妈妈跪直了身子,“奴才跟了主子一辈子,生生世世都是主子的奴才,万万不敢有任何异心,时刻都记着主子。四小姐同以前不一样了,主子再用以前的法子,只会把四小姐越推越远。”
永安侯夫人闭了一下眸子,“你是让我再选一人?”
“奴才是觉得四小姐没准对三小姐以后会有好处,把四小姐嫁到关外去,首先二少爷就不会同意,况且四小姐那性子,一旦闹起来,三小姐的婚事怕是……主子,四小姐求得是什么,您比奴才清楚,侯府庶出的小姐还不是随着您安排?”
“侯爷怕是也些看重四小姐了,反倒对庶出的女儿不大在意。”
“五小姐,六小姐年岁小了一点,可也能把这门婚事拖上一拖,等到三小姐嫁入高门,还怕他们在拿以前的事做文章?”
“悄无声息毁了这门婚事,甚至说动二少爷,直接让他们无声无息的消失都不是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