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儿子木瑾也会怪她办事不利。
万一再让三小姐误会她疼爱慕婳,三小姐怕是会偷偷躲起来哭。
绝对不能让她在意的人失望,一旦她拿捏不住慕婳,木瑾和三小姐的婚事一定会有波折的。以永安侯夫人疼爱三小姐的心思,就不会希望三小姐有这么个无法无天的小姑子。
谁破坏木瑾和三小姐的婚事,破坏她一家人幸福快乐生活在一起的愿望,谁就是她最大的敌人,哪怕那人是慕婳,她的女儿!
木夫人赶忙阻止慕婳:
“我有事要问你,婳姐儿,我不怪你伤了你哥哥,可是你以后不能再伤人了,瑾哥儿不愿同你对簿公堂,旁人未必就不找你麻烦。何况你个女孩子,住在静园,我……我着实放心不下。”
说着说着,木夫人眼泪落下来,哽咽道:“我晓得你怪我,怨我,可是我没有办法对三小姐不好啊,婳姐儿,我……我也是疼你的,只是不知该怎么疼你罢了。”
慕婳懒得回头看木夫人,淡淡的说道:“你应该看到木瑾受伤了吧。”
木夫人提着帕子,惊讶道:“婳姐儿,你还想着伤我?不……不,一定不是真的,我是你娘,是你亲娘啊。”
“嘭。”
一个马球直接砸向木夫人,啪叽,木夫人被马球砸了个跟头,鼻子染血,狼狈不堪。
“抱歉,手滑了。”
柳三郎温润好听的声音清晰的传入每一个人耳中,他一脸的歉意,不紧不慢向木夫人走过去,落日余晖拉长他的身影,“木夫人莫怪,最近我在练习打马球,可是控球不大好,这马球啊,总是四处乱飞。”
他一脸真诚,端着儒雅端方的君子风度,任谁都无法怀疑他是故意的。
就算他是故意用马球砸木夫人,旁人也更愿意相信柳三郎只是一时手滑了。
慕婳伸出去的手缓缓垂下,抬眼看着诚恳向木夫人道歉的柳三郎,倘若不是他手快一步,怕是她手中的马球杆就直接砸向木夫人了。
他是怎么看出她打算动手的?!
柳三郎恰好站在慕婳和木夫人中间的位置,唇边挂着歉意,眼中却是毫无温度的,“木夫人受伤了?我搀扶您去药房抓一些药吧。”
无论如何他都要尽快把木夫人带离慕婳,当慕婳发觉言辞威胁不住脑袋有病的木夫人时,慕婳一定会动手的!
柳三郎不是同情木夫人,换个没人的地方,倘若慕婳对木夫人动手,他一定会递鞭子什么的,甚至帮忙望风,处理善后。
然在静园门口,众目睽睽之下,慕婳占着道理,也不好揍生母一顿。
想要解决木夫人等人,柳三郎能给慕婳提供很多方法,让他们痛哭流涕,跪在慕婳面前忏悔过错。
被马球砸过的脸庞肿得很高,破坏木夫人的美丽,嘴唇亦是肿胀,看清主动承认错误的少年,如珠似玉,彬彬有礼,好似从古书上走出来的君子。
温文尔雅的少年比她的最引以为傲的儿子木瑾更加出众。
她在京城都没见过有这般风度的少年,连她偶尔碰见的被木瑾推崇备至的同窗,论仪表和气度也不如他。
木夫人愿意相信少年的确是手滑了,并非有意用马球砸自己。
“你是?”
“在下柳澈。”
柳三郎挂着谦虚的笑脸,“熟悉的人都喊我三郎,柳三郎。”
“……柳澈?”木夫人隐隐听过这个名字,好像是木瑾提过,又好像不是,不过既然她听过这个名字,证明面前的少年不是庸碌之辈。
单看他的风度,也不似寻常人家能养出来的。
木夫人到底是同相公一起经商的人,长了一双富贵眼,“不必麻烦柳公子,我……我自己上点药就好了。”
她是相信柳公子是意外手滑,纵然不是手滑,她也愿意相信柳公子,不愿意给儿子增添一个难缠的对手。
横竖柳公子绝对不会认同慕婳,更不可能为慕婳就‘手滑’用马球砸她。
柳三郎扯了一下嘴角,“我还是要……”
“不用,不用,前面就是静园,婳姐儿就住在静园,我去静园中找些外伤药。”
“……”
柳三郎有种不妙的感觉,儒雅的面具有点绷不住了。
他考虑得不够周全,唯一值得庆幸得是不用担心慕婳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