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木夫人始终唯永安侯夫人马首是瞻的话,四小姐还不得继续被主子摆布?
“你不替自己着想,莫非就不想想你丈夫和儿子?他们一个是富商掌柜,往来非富即贵,木瑾少爷更是程门四君子之一,仕途看好……倘若这次不是手指断了。”
“四小姐毁了瑾哥儿。”木夫人眼泪簌簌滚落,悲伤成河,“婳姐儿这丫头怎能如此狠心啊,不仅让侯府在英国公面前没了脸面,还把瑾哥儿好一通折磨,请回去的大夫都说不保证能让瑾哥儿的手指复原,他还要参加会试的。”
永安侯夫人曾经暗示过她,只要瑾哥儿能够金榜题名,就把侯府的小姐嫁给木瑾。
木夫人暗暗期盼着永安侯夫人能把三小姐嫁给瑾哥儿。
然而木瑾一趟宛城之行,不仅大丢脸面,手指被慕婳掰断了,彻底毁了木夫人的期盼,难道让三小姐再等木瑾三年吗?
三年后,三小姐年岁上也合适,然而三小姐容貌出众,才华横溢,这三年少不了贵胄人家的少爷向三小姐提亲。
倘若无法在今年就把婚事定下来,瑾哥儿娶三小姐只怕是无望了。
“她真真是一点情分都不念,以前我还觉得她拿刀伤三小姐,是一时糊涂,这次瑾哥儿带伤回来,我听他说了经过,婳姐儿只怕是良心丧尽,我……我怎么生出这么个忤逆不孝的孽障?!”
木夫人对三小姐是真真疼爱,对儿子木瑾那也是极是看重依赖的。
木瑾是读书种子,更是木夫人所有期望的寄托,盼着三小姐和木瑾一直都在她身边,他们一家人富贵和睦生活一辈子。
李妈妈嘴角抽了抽,顺势道:“是啊,我也没想到你能生出个四小姐,她同你真真是一丝一毫都不像。”
木夫人连连点头,虽然觉得这话有点不对味儿,辩白道:“早知道她会是个无法无天的孽障,我真不该生下她,省得让永安侯夫人跟着没脸,令三小姐为她收拾乱摊子。”
“她竟然让瑾哥儿请人同她比试驽马,这是女孩子该说得话?”
“我们瑾哥儿认识多是才华横溢的才子文人,舞枪弄棒的粗鲁之人上不得台面。何况她一个姑娘家同一群男人笔试,她是嫌弃败坏侯府的名声还不够?”
说到痛恨之处,温柔怯懦的木夫人也露出一抹杀气腾腾,“她到底还要连累三小姐几时?”
李妈妈低头望着手腕上的镯子,左耳进,右耳出,寻思主子应该在交代三小姐……如何笼络住二少爷,不知主子会不会用出最后那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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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云哥儿的事,我会酌情考量,这孩子有点偏激,不喜人靠近。”
这是一道沉稳得听不出一丝波动的声音,她坐在临窗的大炕上,穿着万字不断头的松香褙子,夹杂着华发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乱,也只插了一只点翠簪子,朴素大方,端庄沉稳。
令坐在她对面的容貌儒雅,不曾似京城勋贵们身体发福的永安侯压力颇大。
他娶得是媳妇吗?
从成亲起,他好似就没明白自己的妻子,刚成亲时,他喜欢妻子的好样貌,然而妻子始终不咸不淡,对他的宠爱完全不当回事儿。
他便用纳妾宠爱别得女人来刺激她。
她却不管不问,只是把庶务搭理得清清楚楚,一副贤妻的做派。
当时有不少人都羡慕他娶了个贤惠大度的夫人,永安侯也是这么想,贤妻美妾,左拥右抱,还能府邸和谐,不是每个男人做梦都想得到的。
可当他的侍妾有喜后,永安侯夫人只说,嫡子不生,侍妾不能有孕。
然后那名侍妾便小产,一尸两命!
永安侯第一次感到心惊肉跳,过了好几日才缓过神来,后来永安侯夫人生下嫡长子,便不再管永安侯了,然永安侯从不敢因为侍妾就冷落了夫人,倘若没有抄家夺爵的事,他们可能就是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
每次有永安侯不好解决的事情,总是夫人出手,虽然手段狠辣了一点,却从不留后患的。
当日若是他肯听夫人的建议,不是自以为是涉足那桩案子,他们一家也不至被发配到关外。
外面都说永安侯一家能恢复爵位,回到京城是圣上英明,是文官们审时度势,查明真相。
然永安侯心中隐约有一丝感觉,其中少不了夫人的谋划。
否则他们刚刚回京,慕媛的好名声是如何人尽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