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主卧里,摆了只水晶瓶,cha着纯白色香甜的玫瑰。
chuáng上养病的男子一边喝着苦药,一边抱怨道:“我不喜欢玫瑰的味道,太刺鼻……”
画楼接过药碗,瞥了他一眼,还是乖乖把那瓶玫瑰拿到了沙发茶几旁摆着。
“你就不能拿出去?”白云归终于怒了,声音有些高。
画楼撇撇嘴,一副小媳妇模样,叫佣人把花瓶拿出去。
家里只留了三个佣人,全部都是忠心耿耿的,其他人全部从后面甬道,送到了山西面馆,然后各自遣送了。
很多事qíng,只能画楼自己做。
比如带孩子,比如伺候这位大爷喝药。
她从房间里出来,就上楼去看孩子。
奶妈全部遣走了,清歌和素约只能喝牛rǔ,两个孩子不适应,都很烦躁。素约不停的哭,陈妈帮着哄,清歌在画楼怀里不停摩挲着,想要吃奶。
画楼有些心疼,叫管家亲自去煮了米糊。
给白云归送饭时,他又说今天的菜不好。
画楼一言不发,给他喂饭。
“我说过了,有更好的法子,你非要我装死!杨嗣发居然听你的调遣!”白云归见到她有些不乐意,又开始念叨,“爹和娘都病了,亲家太太和苏捷带着伤上了轮船。慕容画楼,凡事不立则废,你就是这样自作主张,要是爹娘还有苏捷出了事,你后悔莫及……”
画楼不反驳,继续喂他饭。
他身上好几处枪伤,其中两处是右边胳膊,手不能吃饭,非要画楼喂。
白云归将头偏开,不想吃饭:“你听到我说话没有?你做错了事,就什么都不解释?”
一声脆响,慕容画楼将手中的碗砸了出去。
白云归愣住。
她淡淡然起身,表qíng平静里簇拥着难以遏制的怒焰,声音却柔婉蚀骨:“我唯一照顾过的,只有我自己。如今,家里佣人只有厨子、管事和陈妈。我要替你煎药,喂你喝药、端饭喂饭,还有孩子……我做不来,我觉得好累。白云归,你倘若再啰嗦,我会发火的!”
白云归怔怔望着她。
她乌黑青丝不慎掉落一缕,斜垂在耳鬓,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憔悴。
白云归噗嗤一声笑起来。
笑声难以遏制,他笑得越来越开怀,越来越放肆。
画楼终于变了脸,幽静眸子里涌现波涛。
白云归起身拉她,将她抱在怀里,看着她气鼓鼓的小脸,忍不住亲了又亲,半天才把慕容画楼哄好。
“明天起,我自己吃饭,用左手慢慢来……”白云归低声道,“你就不用这么累了……”
红瑜用了两天时间,便找到了苏捷和苏氏藏身之地,是张妍绑架了他们,高雪芝傻乎乎的被张妍杀害。
从最开始,张妍想的不是给白云归做姨太太,而是接近他,刺杀他。
慕容画楼最初来到俞州,杀掉的那些日本特务,日本特务机关都算在白云归头上。在特务机关内部,白云归是必死名单的头一个,日本人千方百计想要他死。
张妍早在日本就被人洗脑,她成了不折不扣日本帝国的忠实走狗,妄图想进入日本军方。
他们绑架苏氏和苏捷,想白云归亲自动手,然后猎杀他。
画楼和白云归都以为,日本人想和他合作。其实日本人早就有了人选,白云归一除,祖总统只需要对抗袁总理,他将会是日本人最大的傀儡。
救助行动中,红瑜带队,白云归、慕容画楼和罗副官还有十三名jīng英特务一起行动。
苏氏和苏捷没有被折磨,他们只是受了点惊吓。
那一天的特务,超出白云归和画楼预计的好几倍。画楼和白云归都没有想到,日本人是想要杀人。
枪击战中,红瑜和罗副官还有十名特工全部牺牲,只有三人护送苏捷和苏氏成功撤退。
白云归保护慕容画楼时,连中三枪。
他们俩撤退的时候,白云归避开功夫不及画楼,又中了一枪,正中了心脏旁边,他昏迷不醒。
画楼在海上漂了两天,才敢去接头的地方找杨嗣发,把白云归jiāo给他。她一直用药控制白云归,不让他的伤口恶化。
画楼说,白云归想要隐退,杨嗣发没有怀疑。
因为杨嗣发想要陆军总司令的位置,他碍于白云归的jiāoqíng,一直不曾动手。如今白云归主动退出,他很乐于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