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喝瘦ròu蔬菜粥。”她补充道,“这个叫咱们自己厨子做,加些奶油。”
白云归统统应了,下楼去吩咐。
没过三分钟便折身回来,说已经去了,等会儿便有的吃。
见她睡不着,眯着眼睛却蹙起眉头,很是难受的样子,便同她说话,试图分散她的注意力。
先问了灵儿的婚礼。
“艾多亚路的洋房,灵儿很喜欢呢。”画楼笑道,声音不似以往的轻盈,有些虚弱,“连张偲都震惊了,一个劲说督军好大手笔。灵儿很有面子,更是高兴。”
张偲是张君阳的父亲,见多识广,他都惊愕感叹,张家其他人的反应自不必说。
陪嫁风光,自己脸上也光彩。
张家是俞州首富,白云灵陪嫁再多,张家也只是轻若颔首。唯有艾多亚路那种金钱都买不来的地段,建了如此jīng致华丽的洋房,才能镇住张家,替白云灵赢得体面。
“满意就好。”白云归淡然微笑,想起他让周副官找设计师设计另外一处海景花园,三四个月了,应该出图了吧?
画楼看了他一眼,见他有些走神,以为他对这个话题没兴趣,便不多言。
然后又想起高岩山和高夫人的事,不免八卦几句,简单把事qíng说给白云归听,还道:“……高夫人真是贤良,看高市长的态度,在庶女面前都不给她体面,何况是姨太太?亏得她能忍。督军,您说高市长南下,这婚是不是又离不成?”
声音比刚刚多了几分力气。
难得她有jīng力,白云归便打起jīng神同她说笑。
“高岩山做官政绩出众,也算是有本事的。单单这一点,这个男人便有可取之处。当初花了那么大的代价下嫁,如今年过半年,又不依仗他生活,这个时候离婚不划算。高岩山亲自南下赔礼道歉,高夫人在娘家们面前有了面子,在孩子们面前也能搪塞,肯定会就此作罢。”白云归笑道。
画楼脸色不虞,沉默不作声。
“画楼,我跟你有个有趣的事。”白云归见她刚刚的好兴头遽然消弭,便知道自己的话没有投其所好,顿时换了话题。
画楼挑挑眉。
“我回霖城没几天,在街上看到一个穿着月白色旗袍的女子,面容和你相像极了。”白云归眼角爬满了笑意,“真是把我吓住了。”
他遇到了慕容半承的长女慕容花影吧?
画楼眼波微静,淡然嗯了声:“大哥的长女跟我长得像,年纪也差不多。”
“她叫花影,名字也好听。”白云归赞道,“人活泼大方,见到我便喊我三姑父。”
他笑起来:“你们慕容家,连半承都是叫我督军,只有她叫我姑父,听着真亲切。她走路的时候笑着扬袖,真像你。”
在霖城的时候总是想着她,突然见到一个女子跟她容貌惊人相似,便忽视了其他,只觉得越看越像。
其实xingqíng到底像不像,白云归也不是很清楚。他从未认真想过那女子,喜欢的只是她轻颦浅笑间酷似自己心爱女人的模样和风qíng。
画楼心头有些凉意,淡淡问:“是吗?”
她好似不喜欢慕容半承有关的一切。
不管怎样,没有挑拨离间,只有劝人和睦的道理。白云归便试图替慕容花影说几句好话,博得画楼好感,继续道:“真的很像。没过几天,她邀请我去听戏,活泼大方,不忸怩做作,真正难得。”
画楼的后背便微微僵直。
“看来督军在霖城过得不错啊?”画楼声音清冷。
白云归才发觉她不太对劲,比刚刚还要不悦。难道是因为他称赞慕容花影?
又觉得不对,画楼不是这样的人。倘若她在自己面前赞成他的兄弟姐妹,他定是喜悦的。
为什么喜欢她的家人?是因为在乎她啊。
倘若没有她,那些人和陌生人有什么区别?倘若不是画楼的外甥女,那慕容花影再可爱又能如何?
他见过的女子数不胜数,各种风qíng,谁又能入他的眼?
白云归打量着她,笑道:“这口气可不对,哪句话让你不快了?是不是我跟旁人去听戏?”
画楼微愣。
“我回霖城是办正经事,哪有功夫跟小姑娘去玩?”白云归便轻轻吻了她的脸颊,暧昧不清在她耳边呵气,“哪怕她是你的外甥女,总归是年轻未婚姑娘。霖城又风气严谨,我跟她单独出门,叫人瞧见了,有心人恶意歪曲,我自己没脸,你也不光彩。我又不是小五,尽做些没头没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