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灵回来问画楼:“这中间到底什么关系?怎么高夫人要离婚,便是承认自己是杀人凶人?”
画楼笑:“雪芝小姐的意思,大约是高夫人宁愿放弃高夫人这顶帽子,也不想再回俞州,是胆怯了……”
白云灵努努嘴,说太牵qiáng。
高市长亲自南下香港负荆请罪,不肯离婚,又把高小姐气得在官邸大哭大闹一场。
张太太当面没有说什么,背后却跟张四小姐张妍说,不准她以后跟高雪芝小姐过多来往。
张妍便告诉白云灵:她觉得高雪芝有些偏激。她的生母是姨太太,而且照高雪芝的意思,高市长很喜欢那位姨太太,两人相爱极深。倘若是这样,高夫人又怎么会傻到去害死那姨太太?
她大不了买几个漂亮的小妾放到高市长面前,等高市长厌恶了那姨太太,再下手整治她。
姨太太娘家很穷,高夫人娘家有权有势,夫人又是正妻,对付姨太太,怎么会用那么笨的法子?
张妍和高雪芝以前也有来往,不算特别要好。高雪芝好似跟谁都不太好,她为人诸多挑剔。
张妍在日本念书时,高雪芝早已在那里一年多,比她熟悉qíng况,两人又是同乡,以前也有过些jiāoqíng,便来往比较密集。
高雪芝用度大方,衣着时髦,两人经常一起购物。除了买东西和一处游玩,很少jiāo心聊天,张妍对高雪芝的秉xing不了解。
真不知道她是这种人。
白云灵回头又说给画楼听,还感叹道:“其实张家一开始大约是想着高雪芝是市长千金,让张妍跟她亲近。如今又觉得这位千金为人太不靠谱,怕她带坏了张妍,又不准她们来往。幸好张妍明辨是非,要是跟高小姐一样的秉xing,心中肯定怨恨张太太拿她当枪使。”
画楼听着白云灵的话,不免莞尔,真没想到她的小姑子看问题犀利很多。她想了想道:“张妍跟市长千金要好,张家的确可以接近高家,而最受益的还是张妍自己;如今知道高雪芝为人不善,张太太告诫张妍不准来往,也是为张妍考虑,宁愿得罪权贵。张妍要是心生怨怼,她也是个拎不清的,你以后过门,对这位小姑子不要太亲近,也不要得罪。”
白云灵颔首,不免笑起来:“从前不觉得,如今才发觉过日子要学习的东西真多。”
想了想,又跟画楼道,“如今一想,我真感谢娘,让我年少的时候远离内宅是是非非,过得自由自在。以后也许艰难,可总算过了几年好日子。大嫂,你看看张家那些人……”
白云灵便是这样的人,永远保留着她的纯真与善良,对生活充满感激,领悟力也极qiáng。
画楼忍不住笑:“其实啊,我们家比较简单。”
白家做生意,也是简单的祖业,女眷们不需要应酬权贵,巴结富户;又因为是内城,出门较少,女眷们之间只有家长里短的八卦,没有利益纷争的算计。
而白老太太奉行无为而治,从不cha手各房之事,又减少了一种争斗。
白老爷子镇守家中,儿子们不敢胡来,媳妇们只要严守为妻之道,基本上就不会面临被妾室欺压的状况。
众人皆不敢骄奢yín逸。
白云灵思忖片刻,才笑起来,说白家的确比较简单。
二月初是白云灵的婚礼,白云展杵着拐杖,跟画楼和慕容半岑去参加。
在婚礼上画楼遇到了张妍,还见到了高雪芝。
张妍中等个子,显得娇小玲珑,比张二小姐张璐、张三小姐张婉都要明艳几分,笑容清婉妩媚,举止优雅,言行活络。同她相比,张二小姐张璐显得清傲,不太爱说话;张三小姐张婉显得小家子气,举止不够沉稳。
高雪芝则穿了一袭雪色礼服,脸上的笑意很勉qiáng,一派官小姐的架势,众人都不敢靠近她。
宴会的时候,她显得孤零零的。
婚礼上,自然也遇到了周如倾。
因为白云灵跟张君阳结婚,她固执认为是白云灵抢了她表哥,白家成了她的敌人,见到画楼亦不说话,冷冷哼了一声。
一旁的周太太忙给画楼道歉。
从前觉得周如倾不太惹人喜欢,和张妍、高雪芝比起来,画楼觉得还是周如倾好相处。
至少她的刁蛮只是无知,不是害人。
婚礼过后,白云灵和张君阳去度蜜月,先从香港出发,然后去环游世界。
临走的时候,白云灵想起一件事,偷偷跟画楼道:“龚家九小姐好像看上我五哥了,我见过他们约会看电影喝咖啡,只是五哥不承认。上次我去医院看五哥,那护士跟我说,有个小姐每天下去都去,五哥从来不烦。大嫂,你得留心!五哥对这种事qíng最别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