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归低声笑起来:“孩子话!那是我外家,我怎能不管?”
“慕容半承已经被开出慕容家族籍,他的事您别管……”画楼神色间颇为尴尬。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提起慕容半承。
白云归又笑起来:“我跟他曾经是同窗,又年幼相识,他若是求我,怎能不顾同窗之谊?”
古人说总角之jiāo谊如昆季,白云归大约也把年少故友看得比较重要吧?
画楼却知道白云归在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她真实想法已经说给他听,他此刻反驳回来,不过是同她玩闹。等到了霖城,他心中定会衡量,她的目的也达到了。
她笑了笑,重新平躺:“您说的是,我考虑不周呢。”
白云归也静静偏过脸去,安静平躺着。他一改往常同她嬉闹的秉xing,反而叫画楼心头不宁。
她看了他一眼,依旧面色祥和,好似往常疲惫至极后的熟睡。
刚刚也是这样,自己喊他,他便声音清晰同她说话,可见并没有睡。
到底怎么了?
画楼沉住气,装傻去睡。可心中揣测他的意图,难以安定,那些浓浓睡意好似渐渐散去。
她越发睡不着。
终于身边人微动,她的手在被子底下被他握住。
画楼睁开眼,忍不住笑起来,挣开他的手,半支了身子问他:“白云归,你到底要gān嘛?”
连督军也不叫了,语气不似往常的恭敬,有些对孩子般的无可奈何。
白云归唇角勾起轻柔弧度,眼睛依旧半阖着,似喃喃叹气:“我等会儿便要回霖城了啊……”
画楼嗯了一声。
他停顿须臾又道:“可能要三四个月才能回来。”
画楼一头雾水,眉头微蹙,还是不明白他到底要gān嘛。
却瞧见他眼睛猛然睁开,璀璨眸子似电光般投在她脸上,笑容明快又得意,将她半支的身子揽到自己怀里,低喃道:“你要是不顾我,就那么睡着了,我肯定会失望的。可是你没有……画楼,你这个小东西终于开窍了。”
她开窍了,懂得离别的惆怅,所以他什么都不做,平静躺着,她却无法忽视。
他揽住她上chuáng,只是不想她绕到chuáng头,让她从他身上翻过去,她却问他睡熟没有;他只是握住她的手,她却问他到底要gān嘛。
从前的慕容画楼肯定会沉默不语装睡。
就算他表现不平常,她亦会装傻充愣,自己先进入梦乡的。
画楼明白他的意思,后背凛然,心中那些悸动骚乱起来,半晌静不下。
是啊,他经常这样啊,自己总是用忽视的法子来对付他,今日到底是怎么了?
正愕然间,唇已被他攫住,动作轻柔描绘着她的唇线,搅动着她的气息。
画楼心头乱得厉害,莫名qíng绪似涨cháo般涌上来,铺天盖地将她吞没,半晌都理不出由头。而他的攫取更加霸道,湿热舌尖在她舌尖上起舞,纠缠着她。
一狠心,画楼咬了他的舌,他吃痛,才急忙松开她。
他眸子已凌乱,不解望着她,却见她眼眸迷离又茫惑,仿佛走失的孩子般不知所措。
“傻孩子!”白云归笑,心qíng轻盈愉悦,燥热唇瓣落在她jīng致小巧的锁骨,缓慢下滑。
她却挣扎起来。
白云归停下来,含笑凝望她。
慕容画楼却半扬起身,紧紧箍住他的脖子,宛如拼尽了全身力气,勒得白云归喘不过气。
“怎么了?”白云归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试图让她平静下来,笑着打趣她,“难得你这样主动投怀送抱啊……”
却感觉有湿热的水雾打在自己的后颈。
他用力掰开她的手,见她满脸湿濡,便慌了神,yù俯身捻开灯,却被她抱住了腰。
“我没事,白云归,我没事!”她声音里微带着哽咽,“我只是……只是觉得……原来如此……”
白云归狐惑望着她的语无伦次和满颊泪珠,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知道用自己掌心替她拭泪。
她一声不发,泪珠却泛滥成灾。
白云归越发不安,又问不出什么来,正懊恼叹气,却见她终于扬起脸,光线幽暗中能看到她眼角溢满晶莹的泪。
她玉藕纤臂搭在他的肩头,唇缓慢又笨拙凑近他的唇,唇瓣湿濡娇嫩,有泪珠的湿咸,撩拨得人心苏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