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还没有哪个姨太太敢忤逆他,他也没有杀过小妾。
但是吴夏采妩一直这样令他不快,他的枪可是不会留qíng的。
采妩那从容的笑意顿时支离破碎,嘴唇发颤,一阵阵恶心往上涌,盯着吴时赋的眼眸有刻骨恨意。
吴时赋当着画楼的面,这般侮rǔ她。
说的那些话,做的这些事,当她是窑子里买的吗?
她是他的妻子,她也是出身大户的闺秀。
眼眸中有盈盈水光,采妩咬紧了唇瓣,倔qiáng不肯落下泪珠。
他总是这样不顾体面。他不懂,以为无所谓,其实都是笑话。从前当着外人的面训斥陆冉,如今当着画楼的面这般对采妩,令采妩心中痛得有些麻木。
他不要脸,她还是要的。
武夫粗鲁,吴时赋更是粗鲁下流!
听到吴时赋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口,画楼出门便瞧见了在门口的易副官,低身道:“易副官,你来。”
易副官忙不迭跟在画楼进来。
画楼指了指墙角昏死过去的齐树谷,对他道:“你把齐先生送去医院!”
采妩背过身子,用手指偷偷揩去眼角的泪,才转身对画楼道:“等下,我换身衣裳,陪表哥去医院。”
画楼拦住了她,恬柔笑道:“采妩,易副官做事很稳妥,你放心。你去了医院,也是跟着白担心。在家里等吧,等齐先生醒了,易副官会回来告诉你,你再去吧。再说,你这个样子,叫齐先生瞧着也心疼……”
采妩抬腕间,雪白凝脂肌肤一圈瘀痕,都是挣扎的时候被吴时赋捏出来的。他的手指比铁箍还要紧。
要不是表哥突然进来……
采妩心头的酸楚怎么都压抑不住。她深深吸了口气,对正背着齐树谷的易副官道:“辛苦易副官了。”
“吴太太客气。”易副官瞧着采妩满脸láng狈,肯定不希望自己在场,也不多说什么,背着齐树谷便下楼。
齐树谷身材高大,比易副官还要高一个头,而且很结实,标准的北方大汉。
可是他不曾习武,手脚有力也是蛮力。
吴时赋却是高手,而且他当时正在气头上,下手更加狠了几分。被太太拒绝挣扎,还被舅表兄撞破,简直让吴时赋无地自容,他打齐树谷的时候,把他当成了苦大仇深之人,甚至有心直接将他打死的。
易副官吃力背着齐树谷,下到楼梯最后一个台阶时,脚下一虚,差点滑倒。
一双结实有力的手扶住了齐树谷的身子,易副官才没有跌倒。
他抬眼,便见白督军一脸肃穆望着他,眸子里满是焦急。
身后跟着的周副官和罗副官忙上前,把齐树谷抬了出去,放到汽车里。
白云归便低声问:“怎么回事?”
易副官便简单说了。他只说吴少帅把吴太太的表哥当成了jian夫,误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将吴太太的表哥毒打一顿。
“吴少帅呢?”白云归眉头蹙得更深。
“走了。”易副官恭敬低声道。
白云归叹气,这个慕容画楼,人家夫妻之间打架,最是忌讳帮忙的,她居然跑来掺和。
“夫人和吴太太在楼上。”易副官补充道。
白云归又问:“是夫人叫你通知我的?”
易副官一愣,忙道不是,是他擅自做主。
白云归脸色陡然微寒,想教训易副官几句,又怕事qíng闹大,便道:“夫人是不是叫你送人去医院?快走。”
说罢,自己先走了出去。
想起什么,又让易副官拿了些钱给采妩的佣人,让他们不要告诉吴太太今日白督军来过。
夫妻之间闹矛盾是自家的私事,弄得人尽皆知,吴太太脸上无光。
那些佣人从未没有收到这么多赏钱,对方都是白督军,掌管一方生死的人,便忙千恩万谢,保证不说。况且今日的事qíng对于太太也是不光彩的,谁会巴巴去提?
太太那么好qiáng要脸的人,也不会问的。
白云归让易副官坐他的车子,周副官和罗副官坐画楼的车。
刚刚开出吴公馆,他便教训易副官:“夫人关了门,就是不想这件事让更多人知道,你还跑回去告诉我?吴少帅和吴太太夫妻吵架,很好看吗?你见过夫人什么时候做没有把握的事?”
易副官一头冷汗,不敢辩解,只是点头道是。
“我知道你担心夫人。”白云归最后道,“你要谨记,夫人如果没有把握,她会吩咐你回去搬救兵。她没有说,你就不需擅自做主,以免弄巧成拙。这件事我当不知道,你也当我没有来过,别在夫人面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