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她好似惧怕,声音紊乱。
“没事,跟属下走……”李争鸿将她的身子揽过,轻轻捂住了她的眼睛,便这样下了二楼。她肩膀窄削,软如无骨,好似清凉细水纠缠在他的臂弯之间。军人qiáng健的臂弯,这个瞬间颇为无力,他很怕微微用劲,便要将她折断一般。
如此娇柔的佳人……李争鸿想,督军没有见到她,倘若见到了,也会不舍得……
密道在厨房橱柜后面。
地道里通了电灯,或明或暗之间,李争鸿脑子都乱了,他好似踩在云端一般,把慕容画楼带到了密道里。忘了督军的谆谆教诲:要堤防夫人……清早来到府邸,看到二楼的láng藉,他全身的力气好似被抽空了,浅一脚深一脚上了三楼。
明明是侥幸,却真实看到了她!
此刻,他才慢慢清醒:二楼墙壁上那些dòng,应该是子弹造成的。但是昨夜,为何没有听到枪声?
没有枪声,子弹孔为何留在墙上;还有,死了三十人,为何早上夫人还在熟睡?
后背微凉,触及慕容画楼那茫然的眼刃,心头微松。
想多了吧?她会弹钢琴,那不算什么的,白家留学的子嗣众多,一手好钢琴大有人在……她终日在家,学得一曲半曲的,也是能解释得通。
……
密道的出口,是杂乱的院子。院子里拜访了七七八八的瓶瓶罐罐,晨曦熹微,只有一个老者在打扫院子。瞧见李副官出来,只是道了一声副官,继续打扫,不曾转眸看慕容画楼。
他背脊微躬,双腿的站姿全是笔直,标准的军人站姿。
汽车停在门口,是一辆天蓝色的杜森博格,慕容画楼曾经在纽约的拍卖行见过,那时的拍卖价已经到了三百万美元……线条柔和,曲张有力,她不由自主吸了一口气,脚步微跄踉。
她想拥有这辆车,比上次那辆别克更加让她动心。
李争鸿却误会了她的意思,替她打开车门之后,自己上了驾驶席。车子发动,他才道:“夫人,这个是守军的车,属下借来一用……跟督军那辆车一样的,您别害怕!”
怎么会一样?慕容画楼心想,这辆车更加有收藏价值啊!但是她只是笑了笑,好似忧心忡忡一般。
车子穿街过巷,终于停在一道街道。李争鸿左右环顾,清晨的俞州街道人际稀少,他才将慕容画楼接下来,然后用将她搂在怀里,用青呢色的大氅罩住她的头脸,一直往一个小巷子疾步走去。
这般维护!
慕容画楼心口一热,对这个副官的怨恨销声匿迹了!
第14章 大获全胜
李争鸿将慕容画楼藏匿之处,是一条僻静老巷,两侧的房屋破败,墙壁有烟熏留下的斑驳痕迹。她住的地方,是二楼的矮小阁楼,这个季节已经有些燥热;楼下老式的妇女用煤炉烧饭,炊烟阵阵,带着刺鼻的气息。窗外,是连绵不尽的灰色屋顶,尚且能望到不远处的天主教堂白色建筑。
屋子不算gān净,水、食物样样齐全,李争鸿嘱咐她想要买什么,巷尾有家小店可以买到日常的零用。除此之外,不要出这条小巷。然后便走了,一连八天再也没有回来。
这八日,慕容画楼每天都下楼,去巷尾的小店买些早点、晚饭,还有当日的报纸。
第一天,整个报纸的篇幅,都是白云归督军遇刺身亡与白夫人失踪的报道,还配有白云归的照片:照片上的他着铁灰色督军常服,胸前配有元帅的绥带,腰间跨元帅佩刀,气质雍容尊贵,没有慕容画楼想象武夫的孔武跋扈之态。眉眼带笑,有点意气风发之度。
第二天的时候,便报道说西边的霍忠林督军,进军俞州……然后又说,白云归的军队,似乎对霍忠林很是拥护,愿意继续在霍督军的麾下效力。报界大骂白云归的副官们无骨气,认贼作父。
第三天,海湾码头,停泊了不少异常的船只……
第四天,白云归的部下突然倒戈,霍忠林半夜被囚,霍氏军队溃败出了俞州,东边的张和林部立马接手进入俞州,却遭到了南边范成术三十万大军的偷袭,在俞州外围的小镇打得天翻地覆……
第五天,范成术击败了张和林,进军俞州,占领了白云归的督军府与重要的海湾码头。
第六天,海湾停泊的船只越来越多,清晨便有运工将船上的货物搬出,往火车站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