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顾她的不幸,丝毫没有想到白云灵。
陆冉好自私啊……
这个念头一起,白云灵慌忙摇头:自己怎能把陆冉想得那么坏?出了这样的事qíng,她都奔溃了,表现失常也是应该的。自己不应该这样想陆冉……
可是这个念头好似藏在角落里的野shòu,睁着一双血红的眸子,只要她不防备,就会扑过来。她想着自己的手和脚,居然就生出陆冉很自私这个念头,怎么都止不住……
她甚至想,抢剪子的时候,为何没有划了林副官,偏偏划了她?陆冉会不会是故意的?
“还疼吗?”耳边有温婉的声音再问,白云灵才恍然回神。
大嫂眼里的疼惜和关切,她在陆冉眼里从未见过……
白云灵又觉得自己太过于执着外貌,似乎对外貌的要求有些苛刻,苛刻得对朋友都心生间隙。
这样不好。
她摇头,嘟囔道:“不疼了……”
画楼叫周副官把药箱拿下去,便搂住白云灵削瘦肩头,恬柔道:“你刚刚一边哭一边说,我和督军都糊涂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慢慢说……”
“别哭了,有话好好说……”白云归已经点了雪茄,此刻才缓慢开口。
白云灵只觉心间暖暖的,刚刚的愤怒与委屈全部消弭,反握住画楼的手,低低将事qíng的经过说了:“陆冉说,她去书局,看书就不知时间,打烊了才回去。偏偏一出门,提包叫人抢了,没钱坐车……正好看到五哥和朋友从酒吧出来,她百般无奈,只得求了他。五哥喝得醉醺醺的,还是认得陆冉,就叫了汽车送她回家。陆冉见五哥醉成这样,就问他要不要去陆家喝杯醒酒汤。五哥就说好,进了她家的客厅,五哥就把她按住了。当时女佣们都在后院伺候她母亲打牌,没有一个在跟前,陆冉又不敢大声喊,怕被家人看到一个男人扑在她身上,以后说闲话,对五哥名声不好。五哥却趁机把她……”
画楼与白云归对视一眼,两人心底愕然不已。
这么荒唐的故事,白云灵与白云展为何信以为真,丝毫不怀疑?
去人家做客,然后在主人家的客厅里把人家大小姐给……
白云展一直不肯细说,画楼叫人查了,只知道跟同事喝酒,然后同事付了钱出来,就见白云展搂住一个漂亮女郎走了。那同事说,那女郎美丽又xing感,一看就是做那种事的,他就不好上前坏了白云展的兴致。
因为当时他也醉了,所以画楼对他说不是十分相信。
但是觉得事qíng有些蹊跷。
如今一听,哪里是蹊跷,简直是荒唐!
怪不得白云展不肯说。他是不是也觉得不可思议,难以启齿?
可笑陆冉一直自以为聪明,以为白云展会跟她一样将事qíng全部说了,所以主动把经过告诉白云灵,让白云灵来帮着她闹。
殊不知她根本不了解白云展孤傲清高又别扭的xing子,弄巧成拙了!
画楼不过是让白云展在家装了五天病,哪里都不去,陆冉就这样沉不住气。她心机再深,也是有限的……
“大嫂,五哥太过分了。他还是不是男人?陆冉可是名门淑媛,才貌双全的,他们都这样的,难道他不应该给陆冉一个名分吗?”白云灵问画楼。
画楼眸子里淡淡的,声音有些不经意:“名门淑媛可不会半夜三更一个人在外面,身边连个男伴都没有,如今世道多乱啊!”
白云灵听了,心中一凛,刚刚心头的那只怪shòu,又蠢蠢yù动了。
画楼却继续道:“你下次一定要注意啊,千万别一个人在外,白天都不行!五弟也太过分,出了这样事qíng,居然一句不说……”
白云归却微微笑了笑:“你哭得这样,就是为了这点芝麻小事?年轻男女gān柴烈火的,不是太正常了?谁年轻时不犯点错,以后注意就是了。放心吧,我会让五弟去给陆小姐赔罪的。”
“只……只是赔罪?”白云灵错愕瞧着白云归的云淡风清,他这般不在乎,“大哥,你懂不懂我说的?他……他是把陆冉……那个……那个了!”
结结巴巴,一张小脸绷得通红。她一个没有结婚的闺秀,哪里说得出那么直白的话?
“我当然知道是什么!”白云归忍俊不禁,被白云灵的窘态逗乐了,“不就是睡过了?你们新派的小姐们,不是不在乎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