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下面这几个人已经心领神会,白茯苓向旁边已经准备多时的丫鬟红曲打个手势,又对请来的这些商贩老板们道:“有信心能够做到我说的三点,又愿意接下生意的到红曲那里去领凭证,上面写有你们的姓名身份,盖有通财牙行的印鉴,你们外出走动时,就用这个凭证,定要好好保管,绝对不可遗失,一旦丢失必须马上通报到将军府、官衙与我这儿,否则以通敌论处。”
又是杀头又是以通敌论处的,几个老板听得心里发寒,本来满脑子的兴奋立马冷静不少,一个个轮着小心翼翼地从红曲处取了凭证,每人三张贴身藏好。
解决了戒严期间商人百姓的吃饭问题,白茯苓就把其他事统统推给万能大总管白商陆,自己到后面去休息。
白商陆依样葫芦又陆续接待了几拨白家的“关系户”。所谓关系户指的就是如之前白茯苓接见的那批商贩老板一般,从白家赎身出去自立门户的人又或是这些人亲属。
有钱大家赚,何况这些人的生意里或多或少有白家的投资或者股份,白茯苓自然乐得利用机会让他们过一回做垄断生意的瘾,顺道发笔“战争财”。
同时,正如她所言,这些人都是知根知底的,也不怕混进了奸细趁机作乱。紧急时期,他们也成为了协助官军管理城中秩序的好帮手,可以完成许多官军无法顾及的事情。
白商陆一个早上都花在接待这些人的事情上,所有人的名单都是白茯苓身边几个管事丫鬟整理出来的,由他与白茯苓确认过,人品商誉值得信赖,办事牢靠细心可以托付的。
中午时候,被派去跑腿的白阿十回来了,他听白茯苓的吩咐,特地去官衙和商署转了一圈,把黄柏去贩卖饭菜粮食的情形仔细禀报了一遍。
黄柏昨天夜里就收到白茯苓的委托,承接了这两处外来客商的吃饭生意,连夜带人做好了饭菜、干粮一早送到官衙以及商署中贩卖,价格与平日相差无几。
那些毫无准备又惊吓了一夜的客商们吃一顿饱饭,而且还价钱公道味道不错,一个个感动得热泪盈眶,掏钱格外爽快,黄柏和一班伙计拼尽全力依然供不应求。
幸好有些客商身上本来就自备了一些干粮,否则单靠黄柏,估计忙到天黑都还有很多人吃不上饭。黄柏通云楼中根本没有那么多储备,他不断派人向其他不能开门营业的同行收购,这才勉强应付下来。
黄柏是个能人,不然白茯苓也不会最先找上他,除了因为他经营的是跟吃饭直接相关的酒楼生意,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他的应变统筹能力。他带人去贩卖饭食的时候,还知道要安抚那些客商们的情绪,出钱打点两处的官吏差役。
别人想不到赚这些客商的钱,官衙和商署里负责看管客商的这些官吏差役却是早就想到了,他们本来打算借机抬价发财的,对黄柏带人公然来抢生意甚感不满,但谁让人家有白家作靠山呢?白家的后台可是镇北大将军陆英!他们有气也只能自己憋着,但是这种怨气积下来了,天知道什么时候爆发,又会造成什么样的伤害。
黄柏看清了这一点,主动给这些官吏差役们分钱,大大减低了他们的抵触情绪,真正把一件事做到皆大欢喜。
白阿十是白家护卫中口齿最伶俐,思路最清晰的一个,几句话就把事情从头到尾生动地交待了一遍,令人仿佛身历其境,听得白商陆也不由得点头赞道:“黄柏确实是个能人,换了我也不见得能把事情做得如此面面俱到。”
黄柏所做的事在白阿十口中三言两语就交代完了,实际上每一件做起来都十分考究办事者的执行能力,再加上这么短的时间内要把事情头绪理清楚,分头进行又配合得天衣无缝,把相关各方的利益都考虑到了,这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白茯苓闲闲地坐在旁边不放过半个自吹自擂的机会:“当然当然,也不看看是谁手下出来的人。”
白商陆听了几乎想学妹妹白果一样翻个白眼,就白茯苓这种恶霸性情,得罪人跟吃饭喝水一样自然,黄柏只要学了万分之一就足以坏事,亏得她有脸这么大言不惭。
与白阿十无奈地交换了一个“你懂的”的眼神,俩人直接跳过自家小姐的废话,继续讨论些有意义的事情。
“你到两处看过,可还有什么问题?”白商陆问道。
白阿十早就有意见要发表了:“有几个问题。北关城这里昼夜温差颇大,就算现在是夏天,晚间也十分清凉,这些被看管起来的客商人数众多,官衙与商署地方有限,他们多数被迫席地而坐,我去时已听到一些人在咳嗽,怕是得了风寒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