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茯苓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只得佯装刚刚恢复身体虚弱垂着眼睛不说话,她对于面对甘遂,一点点准备都没有。
原以为她一死,所有一切便一笔勾销了,没想到……哎……
木佩兰见这样也不是办法,只得先将厅上其他人打发去休息,然后走上前对甘遂道:“苓儿她刚刚醒来,先让她梳洗一下,再说其他可好?”
说着伸手想去将女儿接回来,甘遂往后倒退一步,眼中闪过警惕与凶戾,木佩兰一惊,缓过口气道:“苓儿是你救回来,我们夫妇不会再阻挠你们的婚事,你大可放心。而且苓儿至少两三日不曾梳洗更衣,她很爱干净的,会不习惯……”
这话其实是委婉地提醒甘遂,你小子两三天没洗过澡,也不怕熏到老婆。
紫草见这样僵持不是办法,也加入说服行列。费了好一番唇舌,甘遂才勉强松了手。
白茯苓被爹娘送回房间去好生梳洗整理过了,换过衣裳,有些不好意思地埋在娘亲怀里,歉然道:“让你们伤心难过了一回,都是我的不是。”
不过短短几日,爹娘就像平白老了好几年,白茯苓看得心里难过之极。不管如何,能够复活再与自己爹娘还有一众亲朋家人团聚,都是一件难以想象的好事,至于债主甘遂……慢慢来吧。
她就不信她会搞不定他!
一家三口说了几句闲话,木佩兰去抱了两个儿子过来,两个一岁半的孩子已经能够大致分辨亲人,抱着白茯苓“姐姐”“姐姐”叫个不停。
为了她的事,这几天庄子里从她爹娘到打理杂务的佣人,没有一个睡得好,白茯苓将父母劝去休息,自己却没有半分睡意,呆呆坐在床边发呆。
紫草敲了敲房门走进来,见她醒着,拉着她左看右看,十分欣喜,更趁机将这几天以来甘遂做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白茯苓叹了口气,没说话。
紫草有些急了,道:“师兄这样对你,就是铁打的心肠也得化了,你、你可别辜负师兄的情意。”
“你不用急,这辈子我是跑不掉了的。”白茯苓苦笑道。
紫草皱眉道:“你这话我不爱听。”这么勉强,枉费师兄对她一往情深。
“但这是事实不是吗?”白茯苓直视紫草,没有半分心虚:“我是喜欢你师兄不错,但是从一开始,都是他在做决定,我如果有其他意见,他首先想到的就是逼我听他的,甚至拿我的父母亲人来要挟我。”
紫草咕哝道:“他对你很好了,换了我们,要敢不听他的,直接杀了了事。”
白茯苓忍不住笑起来,知道有人比她更悲剧,心情就是好啊。
紫草前脚走,甘遂后脚就到了,他换了一身簇新衣袍,刮去了胡渣子,重头到脚整理过一遍,又恢复到原本俊美清爽的模样。
紫草一再提醒他形象问题,他才勉强花了点时间打坐恢复状态,否则早就到了。
缓冲过一阵,白茯苓总算可以从容一点面对他。
甘遂将她抱入怀里,狠狠吻住她,直到她要喘不过气来了,才稍稍松开。
“你这个狠心的女人!”甘遂恨恨道,一边将耳朵贴在她心脏的位置,满足地聆听着她的稍嫌急促的心跳声,她是活的,真好!
白茯苓哼道:“知道我狠心你还敢惹我?!”
甘遂不答,伸手摸到她的腰际,想去解她的衣带,白茯苓连忙按住他的手阻止他的色狼行为,惹来不满的狠瞪。
白茯苓才不怕这只纸老虎,伸手摸了摸他的鬓边道:“紫草说你几天没休息过了,乖乖睡觉,不许乱来。”
“我精神得很!”甘遂不依不饶,一边将十分能展现他渴切心情的某个部位贴到白茯苓腿上蹭了蹭。
白茯苓脸上泛起一片红霞,在他下巴上咬一口,道:“不行,你要的话……睡醒了再说!”
甘遂好不容易才令心上人回到自己身边,在得到一个缠绵约定之后,终于勉为其难躺在白茯苓床上睡过去,睡梦中仍不忘紧紧抓住白茯苓的手,唯恐她会再次离开。
白茯苓看着他安详满足的睡脸,也静下心来考虑日后两人该如何相处。
公平地说,她其实有些对不起甘遂,虽然甘遂也干过对不起她、令她伤心的事,不过比起自己的死对他的刺激,两清有余了。
现在她刚刚死而复生,甘遂还没有回过神来,过后一定会跟她算账的。要安抚他恐怕没那么容易。
她与甘遂的相处,确实就像她对紫草说的一样,甘遂决定一切,然后用各种手段逼她就范。这并不完全是甘遂的错,因为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跟甘遂天长地久,所以对他的态度敷衍为主,不是直接拒绝就是干脆对他不理不睬……现代好像管这叫冷暴力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