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果和丁香对家里的大人有信心,小小流言在他们面前不会构成什么威胁,她们现在只是气不过,丁香咕哝道:“莫非就这样放过那些长舌妇?”
白茯苓现在还真的提不起劲去跟那些女人计较,懒懒道:“管她们干什么,吃饱了太闲没事干的蠢女人而已。”
她不计较不代表别人也不计较,喜宴开席时,白果与丁香游目四顾,发现那几个说白茯苓闲话的长舌妇竟然都不在席上。
有些女眷问起失踪那几个女人的下落,安泰公主笑容淡淡道:“她们有些不适,不得已先行离开了。”
在场的女人不少是人精,就算心里有疑惑也不好继续追问。
祁国的婚宴图的就是热闹喜庆,所以席上不讲究食不言那套,大家嘻嘻哈哈互相打趣,甚至起身离席攀谈,一切随意。
白茯苓与璁珑郡主坐在一处,身边都是素日交好的同辈,拉着两人不住讨论衣饰打扮之类的事情,正聊得开怀,忽然见一个贵夫人携了个少女走过来,少女容颜秀丽出众,一身衣裙精致考究,与那贵夫人似是母女。
贵夫人微笑道:“姑娘们这么高兴,是在说什么呢?让我家茹若长长见识如何?”
本来叽叽喳喳的少女们瞬间静了下来,竟无一人答话,有些人面露尴尬,有些人假装没看见她们,稍好些的换上一脸客气的笑容,隐隐约约似是排斥着这一对母女。
璁珑郡主作为主人家自然不好像其他人那样公然冷落客人,她轻轻握了下白茯苓的手,站起身笑道:“茹若妹妹不嫌我们俗气,我们求之不得,先坐下再说。”
又向白茯苓介绍道:“这位马夫人黄氏是四皇子殿下的姨母,茹若妹妹是殿下的表妹。茹若妹妹,这位是白阁老的孙女儿,景绫县主白茯苓,白小姐。”
白茯苓还未说什么,茹若忽然咯咯娇笑道:“白阁老的孙女儿小妹怎会不知道?京城第一才女、第一美人,大名如雷贯耳呢。”
这话听起来是恭维,不过配合茹若那一脸古怪的笑意,便让人觉得浑身不舒服。
璁珑眉头微微一皱,道:“我们不过说些首饰衣服之类的小事,茹若妹妹多半不感兴趣,正好文尚书、邓尚书的千金也来了,她们早就向我打听过茹若妹妹,说是要找你切磋琴艺,我带妹妹过去见见她们,如何?”
这话听起来客气,但隐隐就是想把这个来意不明的茹若带开,同时婉拒她加入群聊。
茹若这些日子以来因为表兄四皇子殿下失势,各种软钉子碰了无数,又怎会听不懂璁珑郡主的拒绝,她脸上闪过一丝羞恼愤恨的红晕,一咬牙,豁出去般狠笑道:“我说呢,说到打扮,谁又及得上白阁老府的千金?也不知多少男子拜倒在白小姐裙下呢!就是皇上也……”
这分明是来踢馆的!
璁珑脸色一变,正要喝止,白茯苓忽然将手上的茶杯往桌上一放,打断了茹若的话,抬头轻蔑无比地扫了茹若一眼,吐出三个气死人不偿命的字:“你妒忌?”
茹若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尖声道:“谁、谁妒忌你了?”
白茯苓笑盈盈看着她,那眼神就像打量一个小丑,足以把曾经也是天之骄女的茹若刺激得浑身哆嗦:“不妒忌的话,你这么关心我做什么?”
马夫人一手拉住已经气得脸色发白的女儿,笑得温和:“白小姐跟你开玩笑呢,白小姐最喜欢交朋友的,什么武林盟主、蛮族酋长都与白小姐‘交情极好’,人家阅人无数,岂是你这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中小姐可比的。”
这话已经接近直接撕破脸,璁珑郡主冷下脸道:“今日是我妹妹大婚之喜,马夫人、马小姐请自重。”
璁珑心中气到极处,她原本不想请这些所谓“亲戚”,不过是因为娘亲之前一力支持六表兄登基,不免与其他皇子公主产生嫌隙,为了维持表面上的和乐,这才一视同仁把这些麻烦人物也一并请来。
六表兄已经登基,一切已成定局,这些人也该识趣才是,没想到竟会碰上这种不顾脸面、不管后果的家伙。
马夫人自以为占理,故作惊恐道:“失言失言,白小姐千万不要与我们母女计较,否则你到皇上又或是陆将军那儿告我们一状,我们可吃罪不起哪!”
一双双眼睛纷纷落到白茯苓身上,马夫人两母女的话,只要不是傻子都听得懂,分明是指白茯苓与多个男子包括皇帝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祁国对于女子的名节虽然不似前朝那么视作生死大事,可也容不得轻易污损,人人都好奇着白茯苓会有些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