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泰公主沉吟一阵道:“此女确非良配,陆英是我祁国的栋梁,不能让这样一个失德妇人坏了家声,这次的事……也罢,我与皇兄商量,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白茯苓心满意足,真心替陆英道谢,安泰公主留她们在宫里用过午饭,那边皇后的丧礼也告一段落,上午进宫的命妇安排出宫返家,下午换第二批命妇进宫。
木佩兰与白茯苓顺利出宫上了自家的马车,确定马车附近没有外人,木佩兰才问道:“你想怎么对付那个恶女人?”
白茯苓嘻嘻一笑道:“她马上就要嫁到天同国去过‘幸福生活’,这时候出点什么事,婚事告吹了岂不是大大便宜了她,娘亲啊,她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木佩兰一听就听出了她的打算:“你想在她出嫁后再下手对付她?”
白茯苓“嗯”了一声,道:“我们要杀了她太简单,而且我们答应过地藏王菩萨,不再沾惹血腥的,不值得为她破戒还弄脏自己的手。”
“娘亲你想,经过这件事,我吃了这样大的亏,皇帝总得补偿我们家一下吧,如果能够趁机解决大哥的婚事,那不是很好嘛?”
陆英与崔珍怡的婚事是皇帝所赐,她又替陆英之母守过孝,就算她再如何讨人厌,甚至犯下七出之条,只要皇帝不点头,陆英就休不得她。白家即使狠下心暗地里派人把她做掉了,她仍是陆英的原配夫人,陆英成了鳏夫不说,日后娶的妻子都是续弦,要对崔珍怡的牌位行礼,地位也只比妾好些。
白茯苓当然不愿意大哥日后的生活因为这个女人蒙上阴影,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由皇帝去解决这桩婚事,解铃还须系铃人,想必皇帝也不至于留这么个女人在自己的重臣身边恶心他,万一因此惹得陆英对他生怨,那是十分不值得的事情。
“等崔珍怡跟大哥再没有关系了,我一定会让她活得‘充实又有意义’,再也没办法出来害人。”
白茯苓笑得狡黠,木佩兰摸摸她的脸蛋,道:“好吧!你既然有主意,娘亲也随你了。以后不管再有什么事,娘亲都绝对不会让你进宫去了。”
“嗯嗯,那个地方最讨厌了,每次进去都没好事!”白茯苓深有同感。
“这次回去,也得好好谢谢夏家那位馨馨小姐才是,如果没有她托人传信,娘亲说不定现在还在宫里乱转,到处找你呢。”木佩兰原本对夏馨馨没什么好感,不过今日的事,全多得她传信提醒,这份情足以抵消她心里头的成见。
白茯苓点点头道:“嗯,明天大哥要带人去诱捕毛家的残部,我不好出门,而且夏家不见得赞同她的做法,我离京前偷偷去见她一面,亲口谢谢她好了。”
十二公主是皇后所出,与夏馨馨是表姐妹,真正的一家人,她向木佩兰通风报信的行为,很可能在夏家人眼中就是一种背叛。十二公主的事,夏家早晚会收到消息,如果白茯苓高调与她接触,很可能会连累她受族人责难。到时候就不是多谢人,而是害人了。
两母女回到阁老府,白常山已经听到消息赶了回来。宫里努力想把今日的事压下,但白常山在京城经营数十年,发生这样的事,惊动了不少人,他又怎么可能毫不知情?
自家宝贝孙女儿无端被害,差点小命都没了,只把白常山气得浑身发抖,如果不是白茯苓与父母一起劝说,恐怕他已经忍不住冲进宫里去找皇帝讨个说法了。
晚饭时分,阁老府收到消息,镇北大将军夫人崔氏失德无礼、言语无状,冲撞宫中贵人,被太监押解回崔府,皇帝大怒之下命总管大太监到崔家重重训斥了一番。
按说崔氏嫁给了陆英就是陆家的人,她要在宫里做出什么失礼的事情,应该是押回镇北大将军府,皇帝要训斥的对象也应该是陆英,现在却把矛头直指崔家,明眼人都知道,皇帝是要把陆英与崔家划分开了。
事已至此,崔家哪里还有不明白的?第二天就由崔珍怡的兄长上了一道请罪的折子,连称自己在陆英镇守边关为国尽忠期间,没有好好管教约束妹妹,辜负了皇帝的厚爱,更辜负了陆英的托付,导致崔珍怡恃宠生娇、变得悖狂无礼,崔氏女实在无颜再为陆家妇,自请下堂,求皇帝替陆英另选贤妻。
这道折子一上,不少家有适龄女儿的都动起了脑筋。
而京城的茶楼酒馆,也开始四处流传关于崔家当年如何嫌贫爱富,拒绝承认陆家的婚事,待陆英崭露头角,又是如何出尽手段将女儿塞给陆英的故事。一些本来对陆英的“冷血无情”心有疑虑的人家,顿时明白过来,难怪陆英不待见崔家,原来还有这么段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