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泰公主走上两步道:“十二!你还要任性到什么时候,白小姐究竟被你弄到哪里去了,快些说清楚,要是她出了什么事,只怕你父皇也不会放过你!”
十二公主只当白茯苓已经死了,弄死几个人对她来说从来不是什么大事,但是眼见现在最得势的六皇兄与连父皇都礼让有加的安泰公主这么快找上门来,也知道这事揭穿了她可能麻烦不小。
她只是嘴巴上叫得凶,实际也知道父皇对自己从来就并不特别宠爱,如今母后死了,宫里更不会有人替她说话,事已至此,她是一定不能承认这事跟自己有关的。
她想起那个替她出主意的太监说过的话,眼珠一转道:“姑姑,就算你是长辈,也不能这样冤枉我的,我被你的人从蕙兰宫押回这里关着,现在你竟然来说我把什么白小姐、黑小姐弄丢了?真是笑话!谁看见了?你们有什么证据把这种事赖到我头上?母后尸骨未寒,你们就这样联手欺侮我的?”说着伸手掩面,呜呜假哭起来。
杨珩知道这样纠缠下去只是延误救人时间,他定了定心神,把木佩兰说过的话过了一遍,崔珍怡一家都是大皇子党,不可能与十二公主有什么交情,之前他听安泰公主说十二公主跑到皇后灵前大哭大闹,就已经觉得有些不对,十二公主虽然没什么脑子,可要哭也该去皇帝面前哭,到一众外命妇面前哭闹,除了丢尽皇家脸面,对改变她的处境毫无用处。
现在看来,极有可能她是故意去的,一来安插人手趁乱混在安泰公主的随从当中,以便取信木佩兰,二来也是派人接触崔珍怡,让她拖延住木佩兰,好让她的人从容把白茯苓接走。
他在北关城亲眼见过白茯苓与崔珍怡交锋,回京后关于陆英对白家亲厚无比却彻底漠视崔氏及其娘家的事也知之甚详,十二公主只要提出想害白茯苓,只怕崔珍怡不必细问来龙去脉都会主动积极配合。
而十二公主这一闹,也成功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就算东窗事发,她也可以像现在这样,推个一干二净。
安泰公主身边一名近侍跑进来低声禀报道:“镇北大将军夫人请来了,正在殿外候着。”
木佩兰看着面前假哭的十二公主,再想到殿外那个可恶的女人,将她们剥皮拆骨的心都有了,但是当务之急是要知道女儿的下落。
她一转头就想去盘问崔珍怡,杨珩拦住她道:“这事布置得甚是精密,不是十二想得出来的,崔氏与十二向无接触,恐怕主意也不是她出的,问她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我去外边盘问这宫里伺候的宫女太监,夫人与我姑姑在这里问清楚十二,如何?”
确实如此,木佩兰握紧拳头,她等不下去了,她的女儿现在不知在何处受苦,一切都是因为面前这个小小年纪却生了一副黑心肝的十二公主!如果女儿有什么事,他们夫妻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想到这里,木佩兰向安泰公主打个眼色,神情宁静道:“公主,事情都因臣妇的女儿而起,不如等臣妇私下里劝劝十二公主,可好?”
安泰公主是少数知道她底细的人之一,明白她是打算对十二公主动手逼供了,略一犹豫,咬牙点头道:“好……”
她一声令下,随她前来的一众太监便不由分说将殿内秀华宫的太监宫女统统轰了出去。
杨珩也跟着退了出去,只留三个女子在殿上,好方便她们逼问十二公主。
十二公主大声喝止,但是怡斓宫的太监从来只听安泰公主一人的吩咐,根本不去理她,十二公主眼看着自己人单势孤,当场便害怕起来,虚张声势道:“你们大胆!我、我要告诉父皇!你们联合起来欺侮我!”
木佩兰一声不吭,见所有人都退了出去,上前左右开弓就是两记耳光,十二公主长这么大,除了除夕落在毛贵妃手上那次之外,从未有人敢动她一根手指头,没想到木佩兰这么个看起来沉默温婉的美妇人竟然敢毫不犹豫对她动手。
她愣了一下就想放声哭叫,木佩兰点了她的穴道,让她叫不出声,然后运功截住了她几处经脉,不过片刻,十二公主就觉得浑身上下像有千百只小蚂蚁在咬她,又痛又痒难受得她几乎想把自己的皮肉一块块撕下来,偏偏动弹不得,一个字也叫不出来。
安泰公主看到她那张因为痛苦而扭曲变形的小脸,心里有些难过,毕竟是她的侄女,可以想到生死未卜的白茯苓,求情的话便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木佩兰解开她的穴道,捏住她的脖子让她叫不出声,只能像濒死的鱼儿一样喘气,垂下头冷冷对她说道:“我女儿在哪里,你说是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