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带他们进来的仆妇姓云,她低声对白家三口道:“夫人今天一早起来就不肯闭眼,这会儿怕是累了……”
正说着,床上的老夫人突然惊醒,一睁眼便扬声道:“云实,你在跟谁说话?可是兰儿她来了?”
云嬷嬷走上两步道:“是、是!小姐和姑爷还有姑娘都来看你了。”
木佩兰扑到母亲床边,低低叫了一声“娘”便泣不成声,两母女相拥落泪,似乎要一次哭尽过去所有的误会、埋怨、不甘与悔恨。
白茯苓与白丑只能各自替两人顺气,哭虽然伤眼伤身,但适当发泄一下更有利心理健康,所以他们也不去劝阻,云嬷嬷抹着眼角出去吩咐丫鬟准备擦脸梳洗的热水巾帕。
等这两母女哭得痛快了,收住泪水,又忍不住相视轻笑起来,老夫人伸手戳了一下木佩兰的额头道:“女儿都这么大了,还好意思哭成这样,也不害羞。”
木佩兰笑道:“娘您不害羞,女儿也不害羞。”
老夫人瞪了她一眼,伸手拉过白茯苓,怜惜地摸摸她的小脸道:“你叫苓儿对吧……长得比你娘当年还要漂亮。”
被非礼了!不过还好这位外婆不算讨厌,白茯苓看在娘亲的面子上没有挣扎地任她摸了个过瘾。
老夫人看看她又看看女儿木佩兰,眼神有些飘忽,显然是想起了女儿当年的模样,她轻轻叹口气道:“真的找不到解药吗?”
木佩兰摇摇头,安慰道:“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只要这里三个人不嫌弃我就没关系了。”
“不嫌弃!不嫌弃!我们谁也不嫌弃谁!”木佩兰一句话没说完,白丑已经先行表明态度。
老夫人欲言又止,终于什么都没说,转了话题问起他们这些年的生活。白茯苓挨在父亲身边听着母亲絮絮叨叨地只挑些有趣的事情说,又说了一番百里山如何风景秀丽,最后道:“娘,不如你随我们一道回北关城去,可好?”
老夫人大哭过一场又说了这么一阵子话,似是精神不济,摇了摇头道:“不是还要给苓儿办及笄礼吗?到时候再说罢。”
木佩兰不忍催逼,伺候她吃了些粥然后躺下休息,不一会儿,老夫人便昏睡过去。
云嬷嬷把他们请到外间,低声道:“夫人难得这么精神呢!小姐若是多陪陪夫人,她什么病都好了!”
木佩兰正想说什么,刚才那位大嫂亲自带了一大群丫鬟仆妇走到留芬阁前要请他们去前厅用午饭。
来之前白茯苓早就与父母准备好各种应变手段,两母女齐齐往椅子上一歪,都作出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然后白丑带了云嬷嬷出面,以妻子激动过度,女儿水土不服,两个都身体不适为由,直接拒绝了赴宴,转而去木佩兰出嫁前住的读云轩休息。
大嫂勉强绷着一张脸,假惺惺关心了几句又提出要送他们前去。
这留芬阁与读云轩是忠国公府中仅剩的两处“净土”,忠国公夫人曾道任何人未经许可擅闯这两处,后果自负,这么多年来,靖国公府的人总疑心这两处藏了无数宝物,留芬阁忠国公夫人住着他们不敢放肆,读云轩自木佩兰离家后小楼门户紧锁,再也无人居住,他们曾派人暗中潜入想一窥究竟,结果那些人去了便似从此人间蒸发一般,再不见半点踪影消息。
他们去找忠国公夫人求情,想请她放回手下,人家却只是冷笑两声便不理会。如是两三次,他们再不敢越雷池半步。
不过也更坚定了他们的想法——这两处地方定是藏了什么稀世珍宝!
第079章 一桩血案引发的意外
这次听闻木佩兰他们要回京省亲,靖国公府的人也动过心思打着替姑奶奶准备住处的名义闯进读云轩里一窥究竟,结果忠国公夫人派了云嬷嬷到靖国公面前不知说了什么,靖国公便当着全家的面发话,谁敢进读云轩大门一步,是丫鬟仆从的就当即重责五十杖然后送到官府去以盗窃主家论处,如果是靖国公府的儿孙媳妇,便马上逐出靖国公府,自林氏族谱上除名。
这一番狠话放下来,靖国公夫人都心有忌惮,暗地里嘱咐儿子媳妇们切莫轻举妄动。
直到木佩兰回来的前一天,云嬷嬷才从府外领了几个很是面生的丫鬟仆妇,把读云轩仔细清理了一遍。
今日听说木佩兰要到读云轩去休息,大嫂马上便动心想跟去看个究竟。
木佩兰冷淡地扫了她一眼道:“我家的地方,我住的院子,还要大嫂特地跑来带路接送,怎么好意思,大嫂赶快回去用餐吧,饿坏了身子就是我的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