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茯苓深深吸口气道:“我的要求是……这种可以要求你替我办事的小珍珠,你再多给我十颗八颗吧!”
杨珩满头黑线,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见过贪心的,没见过这么贪心的!而且贪得十分理所当然。
“这两颗你都别想要了!”他佯怒伸手去夺白茯苓手上的珍珠。
白茯苓连忙缩手,一闪身绕过他,低骂一声:“小气鬼!”兔子一般逃出了花厅,跑到厅门外似乎想起什么,猛然回过身道:“两颗就两颗,你不许赖啊!”说罢不等他拒绝或答应,就转身跑了。
杨珩看着她俏丽的背影,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声渐歇却忽然觉得怅然若失。
他还不知道白茯苓要随父母上京的消息,他只知道,他明日离开北关城,也许一生都再不会碰上这么个横行霸道、刁钻野蛮、欺善怕恶、贪心好利偏又让人念念不忘的美丽小恶女了。
他与她从没有开始,就已经知道不合适,就这样别过也许就是最好的结局。那两颗珍珠与其说是想报恩,不如说是他想留个念想,这小姑娘将来遇到困难也许会想起他,他也会偶然猜想那个小姑娘会在什么时候忽然出现在他面前,用那双玉白的纤细手掌托着小小的珍珠对着他狮子大开口。
希望她到时候的要求不要是再给她十颗八颗这样的珍珠……杨珩摇摇头,甩开心中的绮思杂念。
白茯苓出了花厅找人去问陆英的行踪,发现陆英被列当拖住了查证刺客一事,他有找人通知白茯苓先行到通财牙行等消息,不过来传信的人被杨珩中途拦了下来。
把事情从头到尾想一遍,分明就是杨珩把她引过来,然后制造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机会,哼哼!这家伙果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不过看在他送了两颗许愿珍珠的份上,她不计较他的小手段了!说到底也使她太过人见人爱了。白茯苓自恋地作了总结,当即把这事抛到脑后。
去通财牙行的路上,白阿十把打听回来的关于刺杀事件中那个被假冒丫鬟的消息隔着马车一五一十禀报给白茯苓听。
那个小丫鬟大概因为身形与杀手相似所以被人盯上了,所幸性命无碍,杀手只是把她敲晕了藏在厨房后一个小仓库里,后来刺客事发,官衙全面戒严搜查才被人发现。小丫鬟受了惊,不过因为事涉刺杀钦差,所以暂时还被扣在官衙里,但已经关照过了不会有人为难她。
“真是无妄之灾,她好像是牛大叔带出来的徒弟吧,专门伺候那些娇生惯养的花花草草的?”白茯苓勉强想起了那个倒霉小丫鬟的身份。
白阿十道:“是啊,刺客冒充了她的身份之后,就是在花园里行刺六殿下的,六殿下每天早饭后都会到花园里散步,如果不是六殿下发现不妥有所提防,估计真要让她得手了。”
“那刺客有什么破绽让人发现了?”白茯苓有些好奇。
“听说是六殿下走近她时,发现她身上没有惯常闻到的脂粉味道。”白阿十说到这个,脸上的神情有些古怪起来,或者可以称之为猥琐。
白茯苓啐了一口,骂道:“果然色狼一只,生了个狗鼻子。”
三杀这次派出的杀手很倒霉,他们习惯避免在身上留下任何可供追踪的线索,这些线索之中就包括了气味,没想到正因为身上没有寻常少女所用的脂粉气味,反而露出了马脚导致任务失败、命丧当场。
杨珩也被骂得很冤,如果不是他料到这两天必然会被行刺,所以处处小心,压根就不会留意一个丫鬟身上是否有脂粉气味这种小问题。
虚惊一场,白茯苓也不打算在北关城浪费时间,派人去向陆英知会一声,直接吩咐马车掉头回去百里山。
第二天中午,陆英带领一千镇北军将士列队恭送钦差大臣返京,杨珩离开前,与陆英密谈了将近一个时辰,离开时面上的招牌温和笑容似乎多了几分真心喜悦。
陆英一直把杨珩送出北关城三十里方才止步,列当见身边已无外人,当即躬身登上钦差车驾,向杨珩深深一揖道:“天助殿下!”
杨珩笑了笑,欣然扶起列当。刚才陆英忽然透露出安顿好镇北军后,希望能够返京面圣的请求,话里话外甚至明确表示请杨珩代为疏通上奏,这白送上来的一个重量级筹码,怎能让杨珩不心花怒放?
公事之外,杨珩另有一份不足为外人道的欣然——陆英忽然一改态度要求进京,十之八九与他的宝贝义妹有关,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他就可以与那小蛮女重遇于京城,不知道到时候那欺善怕恶的小丫头会用什么态度面对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