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轻抚刘曦的头发,沉思了片刻,低声道:“傻丫头,同你父皇斗,让他认输便是幸福,至于旁的…有得必有失,曦儿,娘从小便长在长乐宫,见得太多了,在宫中生活感qíng是最不能有的,爱上皇上的女人都是傻女人。”
刘曦不能说阿娇无qíng,叹了一口气:“娘,无论怎么样,我都会帮你的,永远帮你。”
阿娇笑道:“要帮娘,就去好好练舞蹈,教乐坊的人都说你最会偷懒了。”
“娘。”刘曦拉长声音,起身去练习舞蹈,对于安排的事qíng,阿娇这么jīng明,自己根本就不需要cao心。
刘曦从昭阳殿回去的路上,隐隐听见凑在一堆闲谈的宫女议论纷纷,都是说平阳长公主和淮南王翁主刘陵的事qíng,刘曦暗自得意,即便平阳长公主同刘陵jiāo恶,众口铄金刘彻不一定会相信。
夜幕深沉,群星璀璨,皎洁的月亮被升起的一层薄纱掩盖,显得星辰更加的明亮。昭阳殿里烛火幽暗,垂地的薄纱无风卷起,刘彻坐在主位上,前面的硬木条案摆放着美酒佳肴,刘彻手中的酒樽倾泻,他并未察觉美酒溢出,琴音渺渺,暗香浮动。
阿娇抚琴长歌,素雅的装扮,乌黑的发丝只用点翠簪,在阿娇身后,是如云海翻滚的薄纱,上面映着一人舞动的倩影,刘彻带着一分痴迷的看着抚琴的阿娇,听着唱词,仿佛回到了青葱的少年时期,薄纱上舞动的影子便是那时骄傲的阿娇,这首赋曲是阿娇亲自做的,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刘彻,同样也没有比阿娇更清楚青梅竹马的他们到底经历过什么。
“…金屋盟兮,不相忘,今世缘兮,一生qíng…”
刘曦在纱帘背后,完全沉浸在舞蹈中,阿娇唱得qíng深,刘曦舞得动qíng,越来越清楚阿娇不见得对刘彻没有感qíng,她不是天生冷qíng的人,只是这座未央宫bī得阿娇不得不如此,刘彻和阿娇是有着两小无猜qíng浓时的,阿娇对刘彻是动过心的,但仅限于为成为大汉皇后之前,宫中生活的女人最不需要的便是感qíng。
“娇娇。”刘彻扔掉了酒樽,青铜的酒樽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刘曦动作稍稍停顿,阿娇的琴声未止,刘曦的舞蹈便不能停,屏住心神不停的旋转,转出了刘彻和阿娇所拥有过的回忆,等到刘曦停下来的时候,才发现琴音已经消失了,刘曦眨眨眼睛,撩开帘子,只见到刘彻抱着阿娇转进寝殿的衣角,刘曦抓着薄纱,笑得甜蜜。
“擦擦汗。”身边传来浑厚的声音,刘曦下意识的向旁边一跳,胳膊被扶住,刘曦问道:“你怎么也在?”
“皇上让臣伴驾,臣不敢离开。”霍去病松开刘曦的手臂,眸光微亮,刘曦点头道:“父皇还真离不得你。”
刘曦不曾接过手帕,用袖子擦擦汗水,霍去病手指微捻,仿佛在赌气一般执着的擦擦刘曦额头上的汗珠,“你同我客气了许多。”
“霍去病,我长大了。”刘曦脑袋向旁边躲闪,“你的志向是马踏匈奴,我的愿望是平平安安。”
“并不矛盾,刘曦,我不可能打一辈子仗。”
“不打仗的霍去病还是你吗?”
刘曦笑笑,抬眸望进霍去病眼底,“我们这样不好吗?”
霍去病下意识的摇头,他也分不清楚有什么不同,见刘曦想要离开说道:“你跳得很好看,以后能为我跳一曲吗?”
“不是我跳的好看,那是父皇和娘的故事,是真实存在的。”刘曦没有答应,同样也没有拒绝,霍去病向前一步,离着刘曦更近,霍去病的声音要比往日低沉,他已经成年,正赶上变声期,此时嗓音低醇:“你向我扔过石头,你吐过我一身,我们一起在长安游玩,刘曦,在我眼中,你从来不是公主。”
“如果我不是公主,我们便不会遇见。”刘曦回眸浅笑,随后翩然而去,霍去病追上去,说道:“我送你。”
刘曦并未停下脚步,霍去病在她身后坠着,舅舅说过,刘曦不会喜欢总是勉qiáng她的人,皇上也说过,刘曦不会喜欢太软弱的人,他们到底谁说得更对?不通此道的霍去病显然迷茫了,喜欢这种陌生的qíng愫在霍去病骄傲的心里泛起一朵小小的làng花,他不懂,但却知道一件事,如果他要娶亲,刘曦是最合适的,大汉的凤翔公主,不会嫁个平凡的人,立下不世战功和迎娶刘曦不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