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东西弄不下来,她也无可奈何。折腾了一会儿,房间彻底黑了下来,门外有不知名儿的小虫开始欢快地演唱。刘青从没觉得这小虫如此可爱过,听着这小曲,她渐渐朦胧睡去。
第二天刘青醒来时,只觉得头痛难忍,嘴唇干裂,浑身上下没有哪处不痛,好像她昨天进行了徒步极限训练似的。
“哥……哥哥……”一滴眼泪从刘青的眼角流了下来。刚刚来到这世界,她现在唯一能依靠的,只能是昨天给了她无限怜爱的刘大春了。
门“呀”的一声开了,刘大春似乎就在门口等着似的,一听她出声,就推门走了进来。
“妹妹,你怎么样?”一只大手好似习惯性地摸上了刘青的额头,“妹妹,妹妹,”喊声变得焦虑,“你发烧了!是不是很难受?哥哥给你倒点水,你等着啊!”有脚步声忙乱地走到破桌那边,又忙乱地过来,“来,喝点水。”一双手有力地扶起她的身体,让她靠进一个温暖的胸膛。
碗到唇边,刘青不禁大口地喝了几口,清凉的水从嘴里顺流而下,如同干涸的稻田得到雨露的润湿,让她勃发了一些生机。她睁开眼,看着刘大春,发自内心的喊了一声:“哥。”刘青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人要报一饭之恩了,这一碗水和那关切的目光,让她从心底里认下了这个于这世上最亲的亲人!
她忽然想起,前世那个人开始也如这般无微不至地照顾她,可到后来他到她病床边的时间越来越少,她对他的照顾便再没有了感激之心。
人哪,对陌生人最容易宽容,可对身边之人却总是苛刻。外人对你的点滴之恩你都会铭记于心;可当身边人的关爱被你当成了一种习惯,感动便已不在,他稍不周到就会让你心生埋怨。却原来是这般,相爱容易相守难!
刘青心底里的怨念忽然有些释然。她闭上了眼,恍惚听到刘大春和秦玉英说话的声音,然后就陷入昏睡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3章 一切从头开始
接下来的两天里,刘青一直躺在床上,一碗一碗的苦药往嘴里倒。烧在第二天就退了,可她仍是浑身无力。相对于前世的疼痛,这种小病也就不算什么了,刘青倒也不觉得有多难受。她倒很感激上苍,能给自己这样一个重生的机会,所以她决定,珍惜生命、好好地活。
她问过刘大春脖子上红石头的事,刘大春说,这石头是在她出生那年,一个游方道士给她的,说能保她一生好运。所以父母一直让她挂在脖子上,从不让取下来。既有这种说法,而且也取不下来,刘青就没奈何地随它挂在了脖子上。好在这明朝的服装最是保守,领口总封得严严实实的,倒没人看得见她挂了块破石头。
这两天,刘青看得出她的便宜哥哥对妹妹是真的疼爱,只要有空,就来嘘寒问暖的。而嫂嫂玉英心直口快,也没有太多的坏心眼,只是因为家贫,忙于生计,对于这个妹妹体弱不能干活又要花钱吃药,言语里颇多埋怨。
既知原来刘二丫的身体弱不禁风,刘青就明白这场高烧从何而来了:一定是那天她折腾脖子上的石块,没穿好衣服就爬下床去,受了凉。既然二丫已逝,留下这躯身体让她刘青能重活一次,而且没有丝毫地排异性,想来这二丫跟刘青之间也有一种特殊的缘份。那她刘青就该好好地珍爱这具身体,健健康康地活上几十年,并且好好地对待二丫的亲人,以慰其在天之灵。
所以第三天一早醒来,刘青觉得这身体好得差不多了,自己起床出了房门。
站在院中,刘青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气。古代的空气就是好啊,没有一丝污染,满心满肺的都是清新。刘青感觉自己就是朝露滋润着的小草,在清晨的微风中自由地舒展。
她直起腰身打量自己以后要生活的环境。眼前三间泥草屋,刘青住了右边的一间。她房间的右边打横是一间茅草房,从门口望进去,只见黑乎乎的灶台,这该是厨房了。厨房外正对面种着两棵柚子树,低矮的泥墙把树和房子围成了院子,转角处的树与围墙间有一间简陋的小茅屋,大概是茅厕。
“妹妹,你怎么起来了?身体觉得怎么样?”秦玉英拿着几块尿布从左边房子里出来,指着厨房屋檐上竹竿上晾着的一块布巾和墙角一个木盆说:“洗脸吧。”
“我没事了。”刘青身体虽然还有些无力,但却已没什么不舒服了。她到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到处瞅了一遍,没见牙刷,也不敢问,只好漱了漱口,用布巾洗了两把脸,问:“我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