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青觉得周身暖洋洋的,跟昨晚那种阴冷全然不同。她嘴角露出一抹微笑,转过头去,笑容却僵在了脸上。
昨晚她明明是冷醒的,火堆早已熄灭了。后来因为心绪不宁,也就没有起来升火,在被子里运了一转功暖和身体便作罢。
但现在为什么这火还在燃烧?
刘青咬咬嘴唇,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
她就知道那家伙不会不管她。不过因为不想让她知道,所以昨晚本来不想给她添柴的吧?可他还是心疼她,一个晚上不到,就坚持不下去了。
刘青眼珠一转,本已半撑起来的身子又重重地躺了下去,顺便咳了几声。
没动静?没关系,再咳。
还没动静,好罢,呻吟几声。
一只大手摸上了她的额头。刘青倏地睁开眼,正对上周子冽黑宝石般的眼眸。眼眸里映着的,只有她的影子。
“手伸出来,我拿一下脉。”周子冽愣了一下,随即板着脸,做出一付例行公事的表情。
“周子冽,我胃疼。”看着周子冽的俊容在冬日的曦阳下更显英挺,刘青有一种想伸手去抚摸他的冲动。
“胃疼?”周子冽板着的脸上一僵,“胃疼会咳嗽?”
“嗯,我想吃你煮的粥。”刘青咬着嘴唇眨了一下眼。
周子冽凝视着她,眼里终于慢慢转柔,叹息一声:“好。”
看到周子冽转身去忙碌,刘青微笑着起了床。她把床上的东西收拾好放进芥子里,看到周子冽将水放进锅里烧,走过去把梳子递给他:“帮我梳头。”
周子冽转眼看看她,无奈地接过梳子站到了她的身后。
“周子冽,回到桂林咱们就成亲吧。”刘青对着远处的绿树道。
周子冽手里一顿,却没有说话。
“你……还在生气?”刘青转过身去,看着周子冽。
周子冽摇摇头:“不是生气。昨天那番话,不是冲动时说的话。我看你一直为我跟你的事纠结,一看到你纠结我就会难受。如果跟我在一起你总想起他而不开心,我宁愿像现在这般默默地跟在你后面。当初一路跟着来,也是如此。只不过我总控制不住心里的感情,看见你有回应我便会有奢望。昨天不过是趁着一股气离开,想让你有一个选择的空间。不过我实在放心不下,我会护送你直到回桂林为止。现在,你就当我是你保镖好了,不用有感情上的压力。”
刘青走过去,双手环住他的腰,将头靠进他的怀里:“早就选过了,我不需要什么选择的空间了。”
周子冽的手一僵,不置信地道:“你……确定?”
“嗯。周子冽,我喜欢你。”
周子冽不再说话,伸出手来紧紧地抱住她。原来刘青虽然说接受了他,可从来没有明确表明过她的感情,他心里一直没底。现在她如此清楚地说,她喜欢他!巨大的喜悦冲激着周子冽的心房,他禁不住抬起刘青的头吻了下去。
刘青将头一偏,周子冽亲在了她的脸颊上。
“你还是不喜欢我。”周子冽一脸的幽怨。
“傻瓜,我还没洗脸没刷牙。”
“我不嫌弃。”
“可我饿了。”
周子冽一听,赶紧放开手,责怪道:“昨晚就吃了一张饼,能不饿吗?半夜冷醒了也不起来升火,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懒?”
“你不在我身边,我就是这样过日子的。”刘青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唉,我这一辈子算是栽在你手里了。”周子冽摇摇头,把刘青转过身去很快给她梳好头,转身去给她弄洗脸水。
刘青从芥子里掏出洗漱用具,抬眼看着暖暖的太阳照耀在大地上,心里甜蜜而舒畅。
两人的心结全部打开,接下来的旅程变得异常开心。两个人沿着海边城市一路过去,看海、捡贝壳、吃海鲜,还跟着海边的渔民出海打鱼。这样一直到清明前半个月,刘青跟周子冽才到达了福建省的安溪县,按着陆宝成给的地址找到了陆家在安溪的一个茶庄。
在宋、元时期,安溪不论是寺观或农家均已产茶。据《清水岩志》载:“清水高峰,出云吐雾,寺僧植茶,饱山岚之气,沐日月之精,得烟霞之霭,食之能疗百病。老寮等属人家,清香之味不及也。鬼空口有宋植二、三株其味尤香,其功益大,饮之不觉两腋风生,倘遇陆羽,将以补茶话焉”。安溪茶叶甚至还通过“海上丝绸之路”走向了世界,畅销海外。
但后世众人喜欢的铁观音,却始于1725年。如今刘青到这里,便想让这茶提前问世。然而铁观音茶树,是清朝雍正年间在安溪西坪尧阳发现,所以这一次她只叫陆家买了一个小茶园和在安溪县里开了一个茶庄,反正制茶是陆家现在的主业,多一个茶园和茶庄也不是坏事。她现在就想看看能不能找到铁观音茶树,如果有幸找到,便可由陆家的茶园栽种培育几年,她再将铁观音茶的制作手法教给那些制茶师傅,让安溪铁观音提前问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