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青菀噗嗤笑起来。
安檐有时候很较真,用极其认真的口吻,说着一些缠绵的情话。
不知为何,凌青菀每次听到他这么说,心头都发暖,总有种踏实在心里微微荡漾着,起了涟漪。
饶是如此,凌青菀还是知道安檐转移了话题。
她觉得他这种时候,用冷峻来遮掩他的狡猾,也是非常可爱的。
凌青菀见笑意敛去,使劲忍着,问他:“你就说可有打算吧。”
“没打算。”安檐见自己没有圆过去,就有点泄气,身为微顿,然后微微叹气说,“怕你知道了胡思乱想。”
凌青菀就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伏案笑了半晌。
其实也没什么可笑之事,但是心头愉悦的时候,安檐一句极其平常的话,她都觉得妙趣横生。
“笑什么啊?”安檐无奈道,同时他也被凌青菀带着笑了起来。
笑声特别容易感染,听到旁人笑,就会情不自禁跟着笑,虽然不知道笑的理由是什么。
“我不会胡思乱猜的,安郎!”笑了半晌,凌青菀才正色道,“这个世上,我第一相信的人就是你,其次才是我的家人。”
这是凌青菀的真心话。
她现在有了依靠,从内心深处相信安檐,所以这让她格外的踏实。
不管安檐做什么,凌青菀都下意识知道,他是在维护她。
安檐则动容。
他伸手,将凌青菀的手掌紧紧包裹住,用力握了握,心里很是愉悦。
他没有再说什么。
沉吟半晌,安檐才找回了方才的话题,继续问凌青菀:“你昨天进宫,冯太后为难你,没受欺负吧?”
凌青菀摇摇头。
她就把昨天的事,简单告诉了安檐。
“我给她开的药,特意将各种苦涩难以下咽的药添了进去。那些药对她的病情有好处,不过太医一般都会减少量,或者干脆替换掉,免得难以下咽。”凌青菀笑道。
她给太后开的药,特意用了很多苦口的药,就是为了小小报复太后一下。
安檐听了,轻轻摸了摸她的脸,笑了起来。他觉得凌青菀这种时候,特别有趣。
凌青菀既不甘心放过冯太后,又不能违背自己的医德不给她治病。于是,她就在药上做点小手脚,特意开了药效同样但是味道更苦的药。
哪怕御药房的人查,也挑不出半点错来。
“没事就好。”安檐对她道,“我会进宫去说一声,太医院的人会应太后的病,不会再请你的,你放心。”
凌青菀不是太医,她不给太后诊脉,是理所当然的。安檐是不知道冯太后要请凌青菀,否则早已拒绝。
凌青菀点点头。
安檐要走的时候,她追上了安檐,叮嘱他说:“我知道接下来这一两年,咱们会特别难,你要小心,也不要担心我。我虽然软弱无用些,却也会为了你时刻警惕,不叫人欺负我!”
凌青菀明白,接下来的一两年,安家父子需要在朝廷上杀伐果断,收敛力量,让所有的不甘心都臣服!他们要么胜利,摄政天下;要么失败,兵败身死。
不管是哪一种,一两年之内必然会不得安生,需要时刻提防众人的明枪暗箭。
凌青菀和安檐的婚姻已经下定,虽然没有正式出阁,在本朝的律法上,却已经是安檐的妻子。
很多的明枪暗箭伤不了安檐父子,就会冲凌青菀来。
凌青菀都明白,她会提防,而且她能提防。
“好!”安檐又是动容。凌青菀这番话,让安檐心里踏实又温暖,他轻轻抱了抱她,这才转身离开。
接过来,冯太后果然没有再请凌青菀去复诊。
凌青菀终于安心。
想到冯太后,凌青菀还是有几分忌惮。她是太后,想要收拾凌青菀易如反掌。
“假如太后再让我进宫的话,我就喊祯娘一起去。”凌青菀心想。
祯娘也知情。
她上次还提醒凌青菀来着。
这么打算着,凌青菀准备去趟纪王府。
祯娘的长公主府尚未建好,她现在还住在纪王府里。凌青菀吩咐丫鬟替她更衣梳头,又派人去准备马车。
不成想,她还没有更衣完毕,丫鬟就说“永德长公主”来了。
片刻之后,穿着白狐皮风氅的祯娘,脚步轻快近了凌青菀的院子。
她一进门,就脱下这间雪色风氅,露出天水碧的长袄,管绿色的澜裙。
凌青菀喜欢绿色的,祯娘也是,所以每次看到祯娘的衣裳,凌青菀总是特别的艳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