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氏从来没见过皇帝。也没有进过皇宫,对她而言,皇帝和皇宫,都是高高在上不可攀的。
所以。她格外喜欢打听宫里的事。
凌青菀非常有耐心,捧着茶盏。慢慢跟她说起宫廷,还有皇帝的病情。
“......今天呕吐了一回,把宫人们都吓死了。”凌青菀说。
“伴君如伴虎,你在宫里定然是步步艰辛吧?”景氏心疼道。
凌青菀笑笑。道:“还好,娘,官家性格温和。况且我既不是朝臣,又不是宫女。他对我更是温和,也没那么艰难。”
景氏不再说什么。
她转移了话题,问起凌青菀:“这几天还冷吗?”
这些日子,家里一直在熬药给凌青菀,不过凌青菀总是趁着丫鬟们不在跟前,偷偷倒掉。
现在是十月上旬,天气晴好的时候,骄阳温暖,恢复了几个深秋的暖意,并无寒风猎猎。
“好多了。”凌青菀这样说。她的情况,既没有好也没有坏,比较稳定,就是寒冷。
凌青菀想到了石庭,想到他和自己一样不对劲,就是不知道他的病如何。
前几天凌青菀跟安檐去看他时,他病得非常重。这几天凌青菀进宫,其他太医都在,唯独没有石庭。
她们母女俩说着话,丫鬟说石庭来了。
真是不经念,凌青菀心想。这才刚刚想到了石庭,他就来了。
景氏笑道:“好些日子不见石官人。当初你大嫂怀孕时,也是他帮着安胎......”
凌青菀笑笑。
景氏让丫鬟请石庭进来。
很快,石庭就闲步进了凌家的正院。
石庭的病情没有丝毫的好转,所以他脸色惨白。他是男人,又不能涂脂抹粉,有点遮掩不住。
“石官人,你这是怎么了?”景氏被吓到了。她一个妇道人家,也看得出石庭情况不佳。
“没事,太太。我一到冬天,就气血稀薄,没什么颜色。”石庭笑着说。
只是,他的声音暗哑低沉,没什么力气,让景氏对他的话产生了质疑。
石庭不多说什么,将一个包袱递给凌青菀,说:“听闻凌姑娘最近身子也不爽利,我配了些药,希望能有点用。”
景氏很感激,让凌青菀收下:“太医也给她瞧了,她也是气虚。石官人胳膊受伤,还给她配药,太客气了。”
“应该的。”石庭道,“这些日子,都是凌姑娘替我御前当差。”
景氏就没有多想。
石庭放下包袱,看上去很疲惫的样子,起身要告辞:“太太,我先回去了,有空再来叨扰。”
景氏就没有挽留他。
“改在过来坐坐。”景氏说。
那边,乳娘说元娘醒了,正在哭呢,景氏就抱孙女去了。
凌青菀拿着石庭给她的包袱,起身送石庭。
“东西怎么用,什么时候时候用,我都写得清楚,你切莫弄错了!”石庭低声对凌青菀道,“早日好起来。”
“什么意思啊?”凌青菀追问他,她还以为真的是药。
“你打开包袱,就知道了。”石庭有气无力说道,“回去吧。”
凌青菀仍是将他送到了垂花门口。
送走了石庭,凌青菀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打开石庭给她的小包袱,里面是个紫檀木雕花匣子。
匣子不大,和首饰匣子差不多。
等凌青菀再打开匣子的时候,愣住了。
第225章 病愈
石庭借口送药,给了凌青菀一个匣子。
凌青菀打开匣子,最上面是个罗盘。她看到罗盘的时候,先是吃了一惊。
她知道《王氏医存》里的巫医之术,需要用到罗盘,可惜她从来不会用,只是之前见王七郎摆弄过几次。
这个罗盘,就是王七郎惯用的。
王七郎从来不肯给她。
“怎么把这个送给我?”凌青菀心头讶然。
这个罗盘有了些年月,看上去破旧不堪,似摇摇欲坠。黑色木头的边框,已经残破多处,裂痕累累,却不影响它的效果;上面的指针,似乎也生锈了,甚至断了小半截,歪歪斜斜的,看上去随时要折断。
罗盘上的字,也是模模糊糊的,勉强能看清。凌青菀每一个都认识,偏偏不解其意。
凌青菀小心翼翼拿出来,生怕它在自己手里散了架。
拿出罗盘,匣子的底下还有好几样的东西:两面铜镜,有点生锈了,镜面全是划痕,看不出清晰的人影;
一把桃木小剑,却是新刻的,尚有新木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