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也同意了,青城的事就不会更改。”安檐道,“你不要担心,我并非一个固执的人。将来,我会去扬州给你盖间房子。
你愿意在京里住,你就在京里住;愿意去扬州避暑或者散心,就去扬州。这样,岂不是更好?”
凌青菀点点头。
做了这个决定之后,她的心情好了很多。
好似一切的阴霾,都驱逐出去了。
到了九月二十,凌青菀就听说,皇帝带病上朝,想让越王和纪王府的四太尉学习管理朝政,以后皇帝龙驭上宾,越王或者四太尉会有一人继承大统。
果不其然,朝中顿时吵翻了天。
甚至有朝臣让皇帝收回成命,在大殿上撞柱子,撞得头破血流。
当然,并没有撞死。
朝臣说什么的都有。
但是,皇帝没有看任何人的奏折,没有听任何声音。
越王十九岁,四太尉十一岁,很多人觉得他们俩实力不同。所以,更多人觉得皇帝会选择越王,不过是拉上四太尉,想要掩耳盗铃,免得朝臣只攻击越王。
纪王府只是挡箭牌。
只有安家知道皇帝的打算。
到了九月二十一,天气晴好,秋高气爽。
景氏庭院的丹桂树,也是今年春上栽种的,却有五六年的样子,是老树挖过来的,涨势颇好,开了满树的娇黄嫩蕊。
风一吹,花瓣全部就落了,纷纷扬扬洒落下来,地上似云锦绚丽。
“娘,晋国公府老太太那边,生病如何啦?”吃早膳的时候,凌青菀问景氏。
景氏前不久去晋国公府探病,是二太太不停派人来请。
“她和你二婶生气呢,所以才病倒的。”景氏说,“大夫说没事,慢慢调养即可。”
“祖母和二婶生气,是因为什么?”陈七娘也问。
陈七娘生怕她婆婆又答应老宅那边什么事。
景氏心地柔软。
“他们开春之后,听闻粮食值钱,也做了粮食生意,是老太太出了五千两的私房钱。不成想,最后赔了很多,剩下的本钱,世子爷不肯还给老太太,就闹了起来。”景氏道。
去年陈七娘做粮食生意发了大财。
他们一家搬走之后,二爷持家无道,没有什么生机,整日跟老太太哭闹。
老太太之前拿出银子,还了他欠下钱庄的,二爷就知道老太太有钱。
老太太挨不过他,只得把钱给他,让他去做生意。
可是,粮食生意早已没了赚头。
“哦。”凌青菀接了句,然后转移话题说,“娘,那棵桂花树上的花开得好,我们摘了做桂花糕吧。”
陈七娘应和。
景氏就知道孩子们不喜欢听二房那边的话,当即也顺着转移了话题。
早膳之后,凌青菀就带着蕊娘,爬上了丫鬟们搭好的梯子,去摘桂花,准备做桂花糕。
“提防着些。”景氏站在树下,不停的对凌青菀和蕊娘道。
她倒也不担心孩子掉下去。
景氏这方面从来不患得患失,她只想孩子们玩得高兴。
“知道了,娘。”凌青菀在蕊娘的后面,托住了她的腰,防止蕊娘掉下去。
而蕊娘,专心摘花朵。
“太太,太太!”二门上的小丫鬟,气喘吁吁跑进来,对景氏道,“宫里来了位传旨的公公,说官家有口谕给二娘子。”
“什么!”景氏震惊。
凌青菀也微讶。
陈七娘挺着大肚子,同样吃惊,不解看着凌青菀。
凌青菀则想到上次皇帝说,卢珞要进京了。是因为卢珞进宫,所以派人来接凌青菀去兄妹团聚吗?
“什么口谕啊?”景氏问。
丫鬟道:“婢子没敢问。”
凌青菀就和蕊娘从树上下来。
景氏陪同着凌青菀,去了外院接旨。
传旨的,是皇帝身边最亲近的内侍宋公公,也是卢家的亲信。
皇帝的口谕,只是令凌青菀立刻进宫面圣,没有其他的。
凌青菀火速回房,换了件天水碧的褙子,梳了高髻,打扮的庄重华贵,准备进宫去。
“到底什么事啊?”景氏却很担心,“官家怎么会给你传旨?”
景氏到底是个内宅妇人,并非权臣人家的女眷,面对这么大的事,有点惊疑不定。
凌青菀则很平静。
“姨父和二哥,不是最得官家的信任吗?”凌青菀道。
她的平静,感染了景氏,让景氏觉得不是什么大事。
景氏一想,也微微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