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爷可是抢了张家的聚宝盆。”长孙珏虽然是开玩笑,可也是提醒。
“难道皇宫中的御厨会出宫抢鹿鸣春的生意?”李道玄不以为然道。
二人结帐下楼,径往刺史府中而去。
来到府前,当二人告诉门前家人要见王守拙的时候,下人为难道:“回禀二位,老爷不在府中。”
“哦,可是在衙门之中?”长孙珏问道。
“也不在衙门。”下人犹豫着,还是不肯说,他不是王府的老人,自是不认得这两位贵客。
长孙珏也懒得让他们去找王保,便威吓道:“好大的胆子,我等是你家老爷在长安时的挚友,你意敢支支吾吾,难道就不怕王士义回来治你个怠慢之罪?”
那下人却是不经吓的,闻言立即身子骨便有些发软,急急回答:“老爷和夫人在一个时辰之前应张夫人之邀前去观看新船了。”
“哪个张夫人?”长孙珏问道。
“张别驾的夫人,张大人与我家老爷是通家之好,这次新船试航,所以特邀我家老爷和夫人前去。”下人答得挺快。
听那下人说什么‘通家之好’,长孙珏觉得好笑,刚要说话,李道玄却上前问道:“鲇鱼弯在什么地方?”
那下人却是有几分眼色的,立即将鲇鱼湾的位置笔划了一下。
“李兄,莫非你要去鲇鱼湾?”长孙珏问道。
“新船试航,我们岂可不去凑个热闹?”李道玄微微一笑,二人飞身上马,向城外驰去,几名护卫远远地跟在后面。
鲇鱼湾。
一辆马车碌碌地来到岸边,王保从车夫旁边的座位上跳下车,将车帘打起,请王守拙和王夫人下车。
张南急急地跑过来,行了一礼道:“张南奉命前来迎接大人和夫人。”
王守拙却是认识他的,见他过来便笑道:“免礼,你们夫人在哪里?”
张南答道:“夫人正在前面挖牡蛎,小的已经让人前去禀报了。”
“挖牡蛎?一定很有意思吧?”王夫人向海边张望道。
张南却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这有没有意思,只有自己去做了才会知道,别人说是没有用的。
这时,小婉得到了禀报,也连忙过来与二人相见,紫鹃跟在后面,手里提着篮子,里面却装了半篮子的牡蛎。
“妹妹倒是好兴致。”王夫人笑道。
小婉从紫鹃手里接过篮子,举在王夫人面前笑道:“姐姐今儿个可有口福,这些都是刚刚采下的牡蛎,用来生吃最为鲜美。”
二人之间早就‘姐姐妹妹’的叫了起来,而张陵虽然年少,王守拙坚持以兄弟论交,这其中也自有深意,不须赘言。
“太丑陋了些。”王夫人看着牡蛎的模样道。
“呵呵,姐姐着相了,别看这东西外表丑怪,却是内藏锦绣,味道好着呢。”小婉笑道,随手又将篮筐交给了张南。
“对了,小婉,你所说的新船在什么地方?”王夫人问道。
小婉向远处张望了一下,抬手指着前面笑道:“瞧那可不是来了?”
王守拙、王夫人、王保,顺着凤舞指的方向看时,不由得愕然起来。
平遥,属汾州,勉强算得上是一个大县,但县城古旧,就跟当初张陵初到沧州的时候差不多,风尘仆仆的张陵立马城外,微微摇头……一个城市建成如此模样,当地的官员实在是难辞其咎。
“老爷,为何摇头叹息?”张松在一旁问道。
“一个官吏最紧要的事情是什么?”张陵问道。
“治所之内,政通人和。”张松开口便道。
张陵笑骂道:“你这滑头,我难道要你背文章吗?”
“那要怎么样?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张松故作委屈地回答。
“对,但不实在。”
张陵说道:“最实在的是,老百姓吃饱饭,穿暖衣,住好房,衙中无只积案,库中有余粮。当初我们刚到沧州,沧州的城墙是什么样,现在的沧州城是什么样?”
张松有些明白了,但这小子一侧头,又问道:“老爷,按您所说,要做实在官,这城墙自然没有百姓的生活重要,好与不好又有什么差别?”
“你说的没错,但一个城市的面貌就像是一个人的名刺一样,是脸面,只管民生的官员只是一名好官,不算是一名能吏”
“老爷就是能吏”张松立即捧上一顶高帽。
“马屁精”张陵笑骂了一声,二人策马向城内驰去。
入城之后,最显眼的还是两旁的店铺,新旧有别,二人一路走去,发觉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那就是新店铺的主人通常都是外地人,旧店铺的主人多是本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