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对面,是二、三百人的海贼,他们的队列相当的稀松,毫无法度可言,穿的衣服也是乱七八糟的,手中的兵器也是五花八门,最前面的是魏家的六、七十名手下,紧随斯后的是近二百名海贼,那个正彥三太郎的身旁还有十多个倭国武士随行。相反,虽然张府下人们闪避得狼狈,但此时却都匍匐在土坎的后面,火枪支在土坎上……这种射击方式不仅省力,而且还可以隐蔽自己,一举数得。
这些下人在义塾上学的时候,就按军阵的要求进行操练,后来还进行过火枪射击训练以及小婉搜肠刮肚所能记忆出来的一些比较新式的练兵方法,从实力上说,便是大唐的精兵也不过如此,而这些海贼虽然是按隋军的练兵之法训练过,但他们的身份就决定了一个事实——他们不可能苦练
走在最前面的是魏桅的大儿子魏伯言,魏家父子与温泉山庄近在咫尺,自然知道温泉山庄的富有,在临来之前,魏桅就有吩咐,让两个儿子务必为魏家争取最大的利益,老2现在正在组织家眷撤离,这边只有他们父子二人。想到即将到手的财富,魏伯言忍不住喜形于色。
正彥三太郎的劲头同样很高,郎宁在利用他,他又何尝不是在利用郎宁。虽然郎宁让他做大头领,可正彥三太郎对自己的位置从来都摆得十分明确,他并不争夺海贼的实际控制权,但他说得很明白……他要钱,作为武家的子弟,他可不想成为一名真正的海盗,夺回冢主的位置,重振正彦家的声威才是他的希望,而这一切都要有充裕的资金。
和以上两个人相比,郎宁可要谨慎多了,前段时间的损失过于严重,一众兄弟死伤无数,还有许多被俘虏了,实质上他这支队伍就等于是被打残了,若非多年积累已经化为乌有,他早就不干了,事实上他虽然叫嚣得厉害,说是要重振声威,实际上就像干一票大的,然后找个地方隐姓埋名,安安稳稳地过下半辈子。在刚才追击的时候,他也是挺兴奋的,可追进山谷的时候,他觉得那些下人表现得太奇怪了……如果说是害怕,那就应该是四散而逃;如果不怕,那就应该是持械而斗,齐整整地趴在那儿是怎么回事?还真当自己是二八年华的小姑娘不成?不知道为什么,郎宁有种不好的预感,两个寓意深刻的词汇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魏伯言看到那些张府下人的反应,只是感到好笑,忍不住轻蔑地道:“还真是看不出来,这些豪门鹰犬竟然会想出这等匪夷所思的躲避之法,难道他们藏在那后面我们便看不出来了吗?一会儿就让他们哭不出来”
“魏少兄切莫小觑了这些人,恐怕他们另有诡计”郎宁提醒道。
魏伯言不由微微一哂,暗笑郎宁是被人嚇破胆了,“郎世叔,你和正彦首领在后面压阵吧,看小侄先取首功”
说罢一挥手,喝令魏府的人先冲上去,数十名贼人立即挥舞着刀枪冲了上去……他们似乎忘了张府还有火枪的事情了。
“张管事,他们冲上来了”一名下人轻声道。
“不过五十人而已,放他们靠近五十米时再打”张斯轻声道。
一百米、八十米、六十米、五十米……
“打”
张斯大吼一声,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
承着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声响和一团团青烟弥漫,冲在最前面的贼人只觉得似乎被人迎面在胸口狠推了一把似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失跌去。
第一排枪响,便有近二十名贼人翻倒在地,就在众贼一愣的时候,枪声又再次响了起来,这一会射击的精确度要比第一次还高,毕竟这些张府的下人还是第一次杀人。正在被第一波打击震慑得有些发愣的魏伯言,只觉得有个什么东西钻进了脑袋里……“好疼”他脑子里只转过这么一个念头,便翻身倒下。
后面正准备跟进的郎宁和正彥三太郎都愣住了,原本是准备大杀四方的,结果对手连身体都没有露出来,便有近五十人丧了性命,这仗到底还打不打。
“继续射击”
他们发怔,张斯可不会客气,大吼道:“射击自由射击不要放过一个敌人”
砰……
枪声大弹,硝烟弥漫,又是数名贼人倒毙,众贼都惊得脸色惨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冲上去,他们人不多”郎宁一咬牙,拔剑大声喝,督促海贼们奋勇向前。
这些海贼被他一催,也激发了几分血气,一个个拔刀大喝,向着张府下人们临时构铸的阵地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