泫悠然的亲事已定,却不是嫁给帝都子弟,而是离帝都三百里外的长洲,书香名门的老族,且要继承族长之位的长子。那位青年亲自来求亲。带着家族至宝为聘礼,而且还请动西平王爷和皇上的老师为他保媒,因此东平王虽然十分意外,仍被他诚意打动,定下婚约,八月迎娶。
东平王妃连道是,对兰生说,“娇客住在你府上,你可别管太严,要是西平王府的世子来找她说话,不但得放行,你还得想法撮合撮合。谁叫西平世子爷看不上帝都的千金,好不容易外来一个天仙般的人儿,要是错过,岂不是打一辈子光棍。”
西平王妃笑说着胡言乱语,又对于丹说过两日去王府作客,才拉东平王妃走了。于丹羞得连头都抬不起来,连忙叫上远处等着的丫头们,向兰生告了声先走,也匆匆而去。
兰生一人立在原地,发觉自己是夹心饼中那层没人要吃的甜糖,一个个把她当过渡。才这么想着,转过廊,谁知,看见伯嫚倚墙而靠,不知听了多久的壁角。
“我不用你可怜。”端庄的容貌,端庄的气质,与兰生的刁坏刻薄相似的是,伯嫚也不是立刻能讨人亲近的个性,甚至比兰生可能更糟,不讨男子亲近。
兰生挑眉,“云华郡主居然偷听?”随即看到她手中一件风袍,再看凉风卷了乌云来,“你来为王妃娘娘送衣?”
好儿媳妇却不居功,一字不多言。
兰生接着道,“我没可怜你,不过就事论事。”大概照奇妃的想法,她也是不能生养的,所以就感同身受,代表“广大受压迫的儿媳妇”,啰嗦了两句,并非帮伯嫚一人。
伯嫚冷眼看兰生要从自己身边走过,再度开口,“我知是他对你有情,与你无尤。”
“你知道,可你还是讨厌我。”兰生停步,望着园门口出现的三道身影,“你讨厌我,我无所谓,不过拿这种怨妇的情绪对着丈夫,只会让他对你敬而远之。有些事,还是装糊涂的好,既然你也不打算离开他。冉世子是君子,君子怜香惜玉,你越柔越弱,他越心疼你,就算不能马上爱你爱到死去活来,要个孩子并非难事。”
“我不稀罕他怜惜。”她要他看自己,就像看南月兰生那样。
“那你惨了,很快就会等到别的女人为他怀孕生子的消息,因为别的女人比你聪明,知道什么是日久生情,细水长流,并且愿意不吝给予冉世子拥抱和温柔。”兰生轻笑,“云华郡主,我竟不知你是一个固执到可爱的女子呢。”可惜,这辈子当不成朋友。
男人啊,就是女人友情最大的绊脚石。不是女人不够义气,而是女人对于爱情的重视,高过了一切。但等女人成了母亲,对孩子的爱,就会高过爱情。这正是女人们无价的,感性的,魅力十足的特质。
伯嫚怔住,看兰生向对面来的那个男子走去,慢慢退开。
她到现在究竟做了些什么?一方面希望泫冉能收心,另一方面却冰冷以对,导致两人关系不断出现裂隙。她将南月兰生当成生平大敌,但这个敌人根本不曾涉足过她真实的生活,有自己的丈夫和自己的专注,以她羡慕的独立姿态自在过日子,根本不把她当成敌人。她岂非可笑之极?
若像兰生所说,她能耐心些,多付出些,为他生儿育女,静静待他好,也许老来相濡以沫,只有彼此。她就要到他的一辈子,可以满足。
“你何时和云华郡主成闺蜜了?”来者之一,泫瑾枫。
兰生回头望,已不见伯嫚的身影,“碰到面说两句而已。”凤眼眯笑,对泫瑾枫旁边一人点名,“赛殿下,明日来我们府里吃酒?”
泫赛的雕塑脸只拢起了刀眉,太了解兰生不给白吃的饭。
另一边他的憨弟弟不明白,嚷嚷道,“请我哥,为何不请我?嫂子偏心。”
“你来啊。”本就是听长辈们的话当月老牵红线,兰生眼中闪烁坏心,“蜜儿郡主也来,你不怕见她,就只管来。”
大个子竟然面现一抹不好意思,却嘴硬道,“你还别激我,我才不怕那个小丫头片子,说好了,你多放一副碗筷,下刀子我也准时到。”
“小丫头片子如今是大姑娘了,大个子反而成了大叔,不是你嫌人家,而是人家嫌你老。今日席上说到你的时候,我就瞧朵蜜神情不动,也不满口说嫁你。”兰生语气同情。
泫胜直脾气,转身就跑,“我问她去,不纠缠就说清楚,我总算好松口气。”
泫瑾枫斜睨泫赛,“赛哥,你赶紧娶一个,自己耽误成大叔无所谓,好歹顾全一下你老弟,快娶不上好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