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火烧听涛观是五月,寒索六月升官,若听命行事,极有可能是六皇子。但,六皇子下令烧道观却为什么? 那道观里到底有什么秘密,导致她落水也像极杀人灭口?
“那你还挺能干的,不满一年就得六皇子器重,跟着他到处走。想来发现六皇子摔伤的人也是你?”兰生随口说说。
“也没那么器重。”小坡子抓抓脑袋,“只是镜月殿就那么几个人能用,平时六殿下身边不爱留人伺候,奴才都在外殿。六殿下出事时,奴才不当值,才没被打死——”说了忌讳的字眼,连忙呸,又担心皇子妃责怪,却看她神情全然没在意。
“不当值还挨打?”宫里多无妄之灾。
“挨打还算轻的,比起其他人……”至少逃得一条命,“其实是六殿下图清静,并非底下人疏忽。那些侍卫也是。六殿下说他们人太多,又个个凶神恶煞,看得他心情不畅,才守得远了。”
“六皇子似乎很难伺候。”听起来如此。
“我听之前月华宫当差的公公们说六殿下以前很爱热闹,大概是去年又病又落水,就有些疑神疑鬼,把伺候的人频换,又清空了镜月寝殿,不喜人近身,只留几个人干干杂活。总之是很邪门,陪六殿下游水的两个宫女——”糟糕糟糕,不能说。
“说!有什么我不能听的?六皇子如今这样,我就是你主子。”从没想过有一天能混到皇子妃这个位置,但发号施令似乎每个人都会。
“是,娘娘。那两个宫女说六皇子好像撞了邪,好好游着水,突然发疯一般喊娘娘救他。”左看看右看看,四下没人,“娘娘,您可为奴才保密,那两人当晚就被奇妃娘娘下旨杖毙了,说她们魅惑诱主。那些话就让奴才一个人听见,奴才谁也没敢说。”
“告诉了我,不怕我要你的命?”兰生也是奇怪得不得了,还想起花王会船上六皇子话没说完就往后仰倒的情景,莫非也是因为邪门?
“娘娘是六殿下喜欢亲近的人,奴才自然信您。”望台上,他曾诧异殿下唤得那声小小青梅枝,亲密无间之感。当六皇子和这位南月姑娘大婚的消息传来,他觉得殿下会醒的,一定会醒的。
六皇子喜欢亲近的人就算是她,但她喜欢亲近的人绝不会是六皇子。她以前的理想型是——嗯——是——,有点模糊了,却肯定不是他这款妖美阴恻的。
回到殿里,关门睡觉,在榻和床之间,兰生选择趴桌。
床,虽然大到四五人能并躺,让她睡在活死人旁边,有点毛骨悚然。榻,对着那扇窗和一片绝妙的景,让她浮想联翩,玉蕊看到贞宛和六皇子欢乐的地方,大块粉红粉红的肉还太新鲜,躺不下去。桌,新的。桌布,新的。比地干净。
新婚之夜,能趴桌睡到天亮的冲喜新娘,也算幸福了吧。
第二日一早,兰生去给奇妃请安。不知是撞巧,还是大家来撞她,三皇子的母妃贤妃,五皇子的母妃淑妃,九皇子的养母宝婕妤都在堂中坐着,害得她一个个跪,一杯杯敬茶。
“听说昨日入宫路上不太平,更是听说六皇子妃如何智慧冷静,安定了人心,皇上昨晚还在我那儿夸这新嫁的孩子,又说饭铺要开足三日,为老六积善行德求安康。我好奇是什么样的姑娘,不但没被吓坏,还能随机应变想出这么好的法子。今日见了,果真落落大方,气质不凡。”贤妃虽比奇妃年纪大进宫早,但奇妃是后宫之首,只能居位其下,样貌也是远不及,“我听着都心惊,却不知是什么样的歹人。”
兰生只谢夸赞。
“不愧是南月家的女儿,即便没有天赋能力,也不同一般大家闺秀。姐姐一直好福气,羡煞了人。”淑妃跟她儿子的身材很像,福敦敦的,看着脾气好。
宝婕妤只是微笑。九皇子十岁,生母早亡,就过继给了她,太后看得就是她温和不多话的脾性。
“也是贤妃姐姐说娶媳妇要娶个大两岁的,如今我才知道真是不错,稳稳当当不用人操心。”奇妃不是皇后,照年龄称呼贤妃淑妃姐姐。
“我是过来人,这事听我的自然没错。瞧我儿媳妇,大盛儿三岁,这些年府里都是她操持,多整齐。盛儿没有后顾之忧,也成熟得多。没成亲那会儿,孩子气得叫我头疼。”贤妃笑道。她儿子全名泫澈盛。
兰生心想,三皇子确实不是孩子,是大叔混混,成天耍玩呢。
“姐姐不早说,铮尔娶了比他小一岁的。他那会儿才十六,媳妇十五岁,真像两个孩子过家家,有事就来我这儿诉苦,愁得我生白发。”淑妃道,也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