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不会忘,他如何强迫她喝酒,日复一日染上酒瘾,不得不练媚舞换取酒喝。刘公公五十大寿那日,她身穿轻薄舞衣,手绘彩蝶,被打扮成妖娆的模样,最后也是灌足了酒,才会上场献舞。刘彻言说她天生舞骨媚姿,不经意就能吸引男子的心神。她逃出后就练成动作龟慢,鼠胆呆颜,尽量不把脸抬平。
至于小妹刘茉儿,大概是刘家五千金中最放得开,也最会看眼色的一个,早早选了刘彻言当靠山,撒娇的本事很大,确实也得了最多好处。
这会儿听刘彻言把白的说成黑,夏苏也懒得反驳,只道,“你还是自重些得好,若仍想我帮你解密。”
刘彻言眯起眼,笑得凉冷,“只怕苏儿以此为借口,不让我亲近而已。”
“是不想让你亲近。”夏苏坦言,“不在意,也不代表不厌恶。”
刘彻言的脸色顿然青郁,“刘苏儿,你可不要惹怒了我。”
“我不敢,只问你要钱还是要色。”这种话,换到从前,打死她也说不出来。
刘彻言虽讶异,终究还是钱财更诱人,立起身,退开两步,“这样苏儿可满意?”
夏苏开始梳发,慢条斯理,“我和兄长做个交易吧。”自从开始养家糊口,与吴其晗这样的商家谈买卖,她已非生手。“我帮你,你放我,从此山水不相逢,各走各路。”
刘彻言淡哼一声,“苏儿,我允你任性,但我俩这辈子死也要死一块儿了。”
夏苏不相让,“既然我怎么做下场都一样,那我帮你有何好处?”真好笑,当她还是受尽委屈也不吭声的小可怜?
刘彻言噎了噎,“有我……”
夏苏没法听他说完,“鱼肉熊掌不可兼得,你还是再选一选吧。”
刘彻言目光寒冽,“刘苏儿,你摆脱不了我。”
是么?夏苏轻柔的音色偏冷,“你是爹正式认养之子,你我兄妹名份不同结义兄妹,与血亲等同。你娶我,礼法不容,除非你想老死深山,再不出世。”
刘彻言似乎性情冷淡,却其实爱极俗世闹城,追享极致的物质生活。这一点,像足刘府里的每个主子,更像足刘玮,穷奢极侈,还嫌不够多不够好。
然而这一日,一个不道四妹,一个不道兄长,都不想虚伪下去。
“礼法不容的是名份。”刘彻言之卑劣,由此更上一层楼。
夏苏却笑,干脆直呼其名,“刘彻言,我分明警告你了,你要敢碰我,我不会要死要活,你却休想得到财富。刘公公已经掏空了刘府,你确定要我不要财?”
刘彻言一双眼越眯越紧。他怕夏苏耍计让自己上当,其实根本不知刘玮的秘密,到头来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又怕她说得真,脾气倔起来,死也撬不开她的嘴。而她,当真有倔狠的时候,就算被揍得骨头断,也绝不让他毫发无伤。
于是,他采取激将之法,“刘苏儿,你根本一无所知。”
刘彻言自己却不知,如今的夏苏已非当年刘苏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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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片 兄妹避暑
“总比恒宝堂新请的坐堂鉴师知道得多些,啊,或者是你请来解《说墨笈》江南八幅的高人?”拜刘彻言变态的炫耀感所赐,夏苏不但去了丹青轩,还去过自家的古董书画铺子。
刘彻言睁急了双目,全然不掩饰贪婪的嘴脸,阴森之中又显喜色,“爹果然偏心,全都告诉了你。”
“错,爹没告诉我任何事。我若知道他藏了一大笔财产,早就拿了远走高飞,逃一辈子也心甘情愿。”夏苏太了解刘彻言的性子,说话必须滴水不漏。
刘彻言一想也是,“那你如何知道地图在江南卷的八幅画里?”
“地图?”夏苏摇头,好笑看着刘彻言自以为失言的神情,“谁告诉你的?”
刘彻言怔住,思前想后,还是老实道,“藏财自然要有地图,标识藏匿之处,不是理所当然么?”
夏苏笑得银铃般欢快,“你以为这是民间传说么?前朝古人留下巨大宝藏,谁能找到就归谁?”
刘彻言感觉到自己被嘲笑,却不敢发作,心里不知转了几转,“不是地图,是什么?”
夏苏挑起浅叶眉,脚下锁链叮叮响,走到书案后拿出一张纸,“你在上面按个手印盖个印,我就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