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造化金钱会不会脸红,反正声音听上去不太自然:“那还不是跟你学的。”
韩吟:……
她有这么无耻么?
当然,她承认趁火打劫的事她没少干,尤其是像造化金钱这等死命反抗的,是她最喜欢打劫的对象,那感觉就像从吝啬鬼手里抠钱,有一种极其爽快的成就感,但是惜惜这种明知道被人趁火打劫了还一点脾气没有,笑着说请便请便的类型,她真不好意思下手。
她叹了口气:“惜惜目前元气大损,给不给修为的事另说吧,你先让她去灵圃里修养。”
造化金钱有点小不乐意,但也知道情况紧迫,再拖下去要是惜惜被人发现,韩吟就脱不了关系,连带它都危险,于是钱眼一张,把惜惜吞了,然后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韩吟黑线的盯了它一会,无可奈何的收拾了一下石室,尽量还原成她进来前的样子,然后遁着原路出去。
这时东方的天际已经隐然发白,她怕撞上其他弟子,尽量远离了清心崖后,就用法术弄干了头发和衣裳,往草丛里一躺,睡觉去了。
“醒醒,快醒醒。”
才迷迷糊糊打了个盹,韩吟就被人推醒了,睁眼一看,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她面前蹲着一名从没见过的眼生弟子,正十分紧张的盯着她问:“你没事吧?”
“我……”韩吟憋出一个字,头一歪,眼一闭,装昏。
她才不想一个问题重复回答好几回呢,先歇一会,等重要人物都到齐了再说。
那弟子哪里知道她这么阴险奸诈,只当她是真昏,慌忙抱起她,带去找宋越,宋越亲自来看视她的时候,她还觉得不太安全,继续装昏,直到厉青寒被人请来,喂了一丸清香芬芳的丹药给她,她才悠悠然的转醒过来,惊喜的喊了声师父,然后扑到他衣袖上,嘤嘤嘤的哭起来:“我还以为再也看不到您老人家了。”
呃,韩吟的脸一碰到厉青寒的衣袖就后悔了,她师父的衣裳到底有多久没清洁了啊,一股酸臭味,还脏!可是戏都已经演了,她不好突然停下来的,只能尽量憋着气,小声的哭。
厉青寒最怕看见人哭,再说从前也没有弟子对他这么撒娇,身体一僵,面色顿时极为尴尬,都有点手足无措起来,但看她哭成这样又不好推开她,只得无可奈何的拍着她的背安慰她:“别哭了,这不都平安无事了么?”
宋越也禁不得人哭,勉强忍了一会,紧皱了眉头问她:“那柳妖呢?”
韩吟低着头抹泪:“嘤嘤嘤,我不知道。”
“你怎么会昏倒在望霞峰上?”
“嘤嘤嘤,我不知道。”
“那柳妖可曾对你说过些什么?”
“嘤嘤嘤,我不知道。”
韩吟来来去去都只发出那细微腻人的哭声,还有那句快把宋越脾气戳爆的不知道。
他终于忍不住了,怒吼一声:“够了,别再哭了!”
早说嘛,其实她装哭也是很累的!
韩吟顺从的抹掉眼泪,望住他。
宋越压了压火气:“我问你,昨晚那柳妖将你劫走后,都发生了什么事?”
韩吟还是那句:“我不知道。”
宋越越发确定她在耍他,怒道:“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韩吟一脸无辜:“我只听见一声巨响,后来就昏过去了,直到方才醒过来,发现自己什么事都不记得,所以无法回答师伯的问话。”
装糊涂比扯谎容易,有什么破绽漏洞也可以全推到柳妖惜惜身上,反正她打定了主意,问什么都只说不知道!
宋越狐疑的盯了她一会:“是她将你打昏了,还是你自己昏过去的?”
这个问题……
韩吟还道:“我不知道。”
她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法术可以造成类似的昏迷状态,干脆继续装傻。
宋越还待再问,厉青寒看不下去了,在旁喝声:“够了!”
“师弟你……”
厉青寒满面怒色:“宋师兄,我弟子帮你诛妖才被劫了去,侥幸平安生还,你不说让她压压惊静养两天,一上来就诸多问题盘诘不休,这是安的什么心?”
“你说我安的什么心?”宋越悻悻:“我只想问出那柳妖的行踪,捉回来替你弟子报仇,怎么就有错了?”
当然,这只是他盘问韩吟的一部分原因,另有部分原因是他总觉得韩吟之言不尽不实,而且在他的主断臆断里,妖都是生性邪恶的存在,那么柳妖在逃命的关键时刻,将韩吟这绝佳的护身符安然放归之举,着实不可思议,除非韩吟与她有旧,或是曾替她做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