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是毫无疑问的,因此仙门严禁有此类事情发生,一旦发现有人在暗中谋划夺舍之事,轻则毁其修为逐出门派,重则取其性命灭其魂魄。
有了这样严苛的惩罚在前,仙门里发生的夺舍事件自然很少,因为即便成功,事后要掩饰自己的性情和行事习惯,顶着他人的身份生活下去也很难,一不小心就会被人觉出异常来,前功尽弃。
众人死寂了片刻后,厉青寒头一个回过神来,愤怒道:“这不可能!师父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九玄三子在仙门中名头响亮,江琴生又是看上去最为道骨仙风的一位,怎么都无法想象他会干出这种事来,因此大多数人都跟着厉青寒一同质疑起慕十三来。
“你们觉得死无对证是吧?”慕十三一笑,只问厉青寒道:“师兄有没有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师父将我带上山后,不把我扔在外门里历练几年,而是直接就收了我为内门弟子?再有,为什么我上山的头一天,师父就借口将离殿内住不下那么多人,让你搬了出去?除此之外,你最初还拿我当师弟看待,想要接近我,同我交谈的时候,师父为什么总会适时出现,找各种理由把你支走,到了最后甚至以让你不要打扰我修炼为由,禁止你出入将离殿?”
厉青寒瞪着他:“你想说什么,直接点!”
“好!”慕十三点头道:“直接点说,就是他不想让任何人同我相熟,这样夺舍之后,他就不用担心扮我扮得不像,被人怀疑揭穿!”
全场再次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厉青寒。
厉青寒很想说这是慕十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事实上那几年江琴生的有些做法的确十分古怪,令他百思不解,他只好咬牙挣扎道:“你这也仅是猜测,不是什么真凭实据!”
慕十三轻笑起来:“师兄不觉得真凭实据够多了么?赤螭是师父捉来的,他为什么不自己收为灵兽,也不传给你这位长徒,而是传给了我?还有将离殿,在他死前三个月,他是不是对你说过,他把将离殿包括殿内的一切都传给了我?我甚至可以告诉你,他把斩魄剑都传给了我!师兄难道以为他只是偏心而已?”
如果不是偏心的话,那江琴生就是在帮夺舍后的自己,合理的侵占一切!
厉青寒的脸色一时煞白起来,冷汗涔涔而下。他身旁,从他往常对慕十三的言行中,猜测出一点他疑惑轮廓,也怀疑过慕十三与江琴生死因有关的洛云卿,跟着紧抿了嘴唇。
九玄掌门罗瑾此刻更是惭愧的低下了头,这些事情他起初都不知道,直到江琴生忽然暴毙,他查看这位师弟死因时才发现了端倪,紧接着暗中调查慕十三的来历,猜到了慕十三隐匿的身份,明白了一切。
在那之后,他一直没有揭破这件事,谎说江琴生寿终而亡,是顾虑着九玄和江琴生死后的名声,他一直纵容着慕十三的散慢,任其在门派里我行我素,是对慕十三心怀愧疚,甚至从私心里考虑,他到底有些忌惮慕十三的真实身份,情愿看见他吃喝玩乐成天睡觉,也不愿意看见他刻苦修炼。
慕十三扫视着众人面上那各不相同但又一样震憾的神情,满意的弯起了唇角:“你们要是觉得我说的这些不够铁证如山的话,不妨再想想我的身份,既然我是魔主墨离之子,那我怎么会被江琴生带回九玄,收为弟子?不要告诉我他不知情,他当年可是参与了一切!”
当年参与过围剿魔主的人都低下头去回忆往事的细节,紧接着就只有面面相觑了。
贺杀先道:“我记得我们当时抱了孩子都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臧易摇头道:“那孩子一直在哭,我猜他饿了,想给他喂点辟谷丸,但是江琴生说才出生的孩子不适合喂丹药,带去左近的村庄里头找了人喂他。”
秦沛闷哼一声:“好像只有这个机会,能让他将孩子调包。”
“根本没有人想到他会打孩子的主意。”轩辕玄也在叹息:“何况才出生的孩子看着都差不多,我们当时又人人都身受重伤,忙着服药调息,只匆匆瞟过那孩子一眼,就算他调了包我们也认不出来。”
言映霜苦笑道:“如果没记错的话,当时最先说孩子无辜下不了杀手的也是他,看来他一早就有这打算,把我们全都算计了进去。”
卫溟跟着道:“现下回想起来他当时伤得也不轻,但是不忙着疗伤先顾孩子,奔前忙后的还让我暗自惭愧过,觉得自己没有他那份赤子之心,可以完全不计较孩子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