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没了马,他们就只能走路了,那不是太慢了吗?
萧天剑却自有主张,那追兵队伍里各人骑术与马匹素质不一,又是在追缉中,因此队列并不整齐,其中最后一骑离同伴们至少有四五丈远。萧天剑趁着前面诸骑都在山路上转了弯,便悄无声息地掠了过去,扭断那骑士的颈脖,将尸体丢在路旁,即刻掉转马头抱起路边的孙女,往回跑去。
诺嘉的军马嘴上都罩了笼辔,因此并没有惊动其他人。士兵们只顾着前方的“追缉对象”,哪里料到同伴中已有人丧了命?
明娜只奇怪这匹马的主人为什么忽然间软了下来,然后爷爷便夺了马,不过想到以前爷爷曾经用来对付自己的手法,才去了疑心。回到先前经过的岔路口,萧天剑便纵马走上了另一条岔道。明娜看着嘴都张大了,原来……还有这种逃跑办法呀?
不过军马还是很显眼的,先前的追兵也迟早会发现自己被人耍了,因此萧天剑走了没多久,就用老法子让军马继续往前跑,另偷了拴在路边小店门口的一匹马,走上了另一条岔路。
明娜觉得这样做不太好,只是来不及说什么,就被爷爷掏出的一件大披风盖住了头,眼前一片漆黑,当她重见光明时,已身处一个小树林里了。她正想问萧天剑这是哪里,他竖起一指示意她噤声,然后笼住马匹,往林外探头望去。明娜顺着他的视线看,发现这里离换马的小店并不远。没等多久,诺嘉追兵就找到小店前的路口来了,一个士兵下马查看了地上的痕迹,说了句什么,他们便齐齐往军马跑的方向去了。
这时,小店里走出一个中年男子,先是好奇地望向绝尘而去的士兵们,接着发现自己的马不见了,便生气地大喊大叫着追了上去。
萧天剑一见乐了,忙抱起孙女上了马,披上那大披风,下摆处把明娜也遮住了,嘱咐孩子不要出声,然后便操纵着马匹重新上了路。
诺嘉的军人十分擅长骑术,而诺蒙卡周边地区也有不少人烟,那些民众都愿意为本国军队提供线索,因此萧天剑与明娜一行虽然屡屡脱离了追兵的视线,对方还是紧紧地跟了上来。不得已下,他们整整换了四次马,每回用的都不是什么光彩手段,终于在入夜后进入了一片大山中,暂时摆脱了追兵。
晚上他们找到了一个山洞过夜,为了不引起别人注意,只能生起一堆很小的火,吃干粮和喝凉水。明娜已经习惯了,并没有太在意,不过心里有些可惜,她的魔力偏向水系,因此还未学会发火球术,倒是能弄出不少水来洗手洗脸。
看着爷爷,她有些欲言而止。萧天剑发觉了,便问:“想说什么?尽管说吧。”
明娜便大着胆子说:“爷爷,我们拿了别人的马,真的不要紧吗?这里的人好像不太富裕……”
萧天剑怔了怔,笑道:“我们小明娜真善良啊,明明很讨厌这个国家,可还是会为他们的人担心。”
“不是不是。”明娜忙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她有些不知该怎么说,“爸爸妈妈教过我,想要别人的东西,一定要先获得别人的允许。我们这样拿走了别人的马,不是就跟分行那两个大婶一样了吗?她们就是……”她犹豫了,“偷”好像是个不好的词,不应该用在英雄爷爷身上吧?
“这当然不一样,她们……”萧天剑歪歪头,觉得好像真的没什么不一样,但又不想在孙女面前丢了面子,便含糊道,“她们是贪心才会拿走分行里的东西,但我们是因为不得已,才借用别人的马,所谓事急从权,本质上是不一样的。而且那些诺嘉人追上马后,发现我们不在,就会把马还回去了。”
明娜眨眨眼:“真的吗?”
“当然。”他厚着脸皮说谎:“不过明娜说得也对,我的确太疏忽了,下次再借别人的马,就丢下一袋金币当作租金好了。”
“太浪费了!”
萧天剑一怔:“啊?”
明娜小脸上满是正经:“爷爷太浪费了,一匹诺嘉马只要三个金币,爷爷一袋金币有起码有十个呢,太吃亏了!”她伸出手指算起来:“其实我早就想说了,爷爷用钱好浪费哦,进诺蒙卡后动不动就是一袋金币,那天进酒店里吃饭,我们赶时间没吃什么东西,那个啰嗦的店员结账只有不到两个金币,结果你丢给他两袋!就算戒指里能够装很多很多钱,也很快就会花光的。妈妈说了,花钱不能大手大脚。”
萧天剑被孙女这一番数落,哑口无言,半天才问:“你怎么会知道诺嘉的马值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