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鬼界的幻境里，只有毕勇林和宁雯雯，宁雯雯被吓得不轻，而毕勇林则守在她的身边，从幻境中出来的时候，毕勇林还紧紧地攥着宁雯雯的手。

毕勇林站定，扶住宁雯雯，“没事吧？”

宁雯雯摇摇头，再睁开双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和他的手还牵在一起。

回到了现实，毕勇林松开宁雯雯的手，轻声咳嗽，站回了李宝玲的身边，刚想要说些什么，一对上她没心没肺的表情，便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是白费口舌。

李宝玲跳下椅子，拍了拍自己的双手，骄傲地挺起胸膛，看向宁雯雯，“怎么样？这次幻术的比试，是不是该算我们这边赢了？”

宁雯雯抚着自己的胸口，想起在幻境里面毕勇林遮住自己的眼睛，让她不要看，也不要听。

她就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毕勇林即便再落魄，也做不出那种放任她一个人在危险之中的行径。

“官天师还未曾施法。”即便如此，宁雯雯做戏还是应该做全套。

台上，林时然已经悠悠转醒，而在他对面的官宏也睁开了眼睛。

“我认输。”官宏盘腿在原地坐下，因为一时间接受了太多的记忆，他的脑袋头疼欲裂。

林时然缓慢地眨了眨眼睛，那些由无名剑传过来的记忆就像人生的走马灯一样，飞快地从他的眼前闪过。

他的每一次转世，都有眼前人的影子。

不论是什么时候，他都能找到自己，以友人的身份出现在他的面前，跟他一起经历了许许多多年岁。

“白……”林时然已经想起了他的名字，但是却更加习惯叫他官宏，“为什么这一世，你会和官家扯上关系？”

林时然记得，每一世，官宏出现的时候，他都是现在的样貌，却从来说不出自己的来处。

如果神和人类扯上关系，便会结下因果，处理起来很麻烦。

官宏抬眼，面前的青年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但在他的眼里，青年永远都是一个样子。

“那位毁了轮回司的修道者，姓官。”

如果不是轮回司被毁，官宏即便再打几百场仗，也不可能成为战神，他只能成为一个不停轮回转世的鬼魂。

这是独属于官宏的机缘，他心中有道，又在大大小小的战役之中有了自己的名望，而他满身的煞气，也来自于战场，他虽然是战神，却是为了和平而战，最后成为了百姓们的信仰。

所以，他这一世算是来还债的。

李宝玲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在幻境里，她也就扮演了一个药女的角色，很快就结束了自己的戏份，回到现实中。

“既然官天师也认输了，那我们可以开始第三场比试了吧？”李宝玲摩拳擦掌。

宁雯雯做了个“请”的手势。

“第三场比试，赌大小。”宁雯雯让助理拿出了几个骰子，她看向毕勇林，“在赌场那次，你输给了我，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毕勇林没想到这次还是赌大小。

李宝玲拨开毕勇林，站在宁雯雯的面前，“行啊。来。”

然后对着身旁的断头鬼做了个手势。

这种绝佳的作弊手段，自然是要施展出来的，特别是趁现在官天师状态不好的时候。李宝玲悄悄地用余光打量着官宏那头。

林时然还在和官宏说话呢。

表哥！干得漂亮！就是这样，吸引官天师的注意力！

李宝玲心想，果然表哥还是站在他们这头的！

林时然背对着官宏坐下，双腿悬在台下，看似正在看宁雯雯那头赌局，心神却全都放在了身后的动静上。

“你……记忆都恢复了？”林时然明知故问。

他每一世恢复的记忆都有些不清不楚的，更多的都是关于鬼界的记忆，只有在这一世，才全部记了起来，也知道了官宏这些年一直默默地守在自己的身边。

“嗯。”身后传来了他的声音。

“……”林时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要问什么？问他为什么要守在自己的身边？这个答案很明显，人家就是为了报恩。

林时然贪心地想着，但是报恩什么的，不都是以身相许吗？要是官宏也打算以身相许，那就好了。

这么想着，他忍不住偷笑起来。

好在他这是背对着官宏的，傻笑也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

“笑什么？”官宏半睁着眼睛，看见林时然抖动的双肩，便猜到了他现在的表情。

这一世的林时然实在太好猜了。

即便林时然恢复了全部记忆，他还是带着这一辈子的习惯，暂时是改不掉了。

林时然带着笑意回头，对上官宏的眼睛，他非常坦荡地问：“官天师，你是为了报恩才在我的身边吗？”